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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春潮 花上 23209 字 6天前

第61章

太保府内,只听“啪”

一声脆响,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了许夙阳脸上。

许万昌的怒骂紧随而至:“混账东西,不知天高地厚,就为了你那点儿女情长,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你可知道,你这是要害了为父,害了我们整个太保府。”

他手中紧攥马鞭,气得双目圆睁,牙关紧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一巴掌下去,许夙阳只觉颊上火燎般灼痛。

他捂住红肿的脸,始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眉头锁得死紧。

他身上仍裹着那件带帽斗篷——这些时日不论居家外出,几乎从不离身。

除了肌肤上日渐蔓延的红疹,他还时常感到心神不宁,时有晕眩。

随着病势日重,他整个人被磋磨得形销骨立,立在堂前,宛如一株遭了狂风骤雨的青竹,摇摇欲折。

许万昌见他默不作声,胸中怒火更盛,扬起鞭子就要再度抽下。

立在一旁的江絮见状,急忙上前制止:“许大人且慢动怒。

此事原也算不上滔天大罪,即便将他打死了又能如何?况且他不是也说了,当时沈识因根本不曾信任他,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许万昌收起鞭子,重重叹了口气,跌坐在太师椅上。

许夙阳听到“自作多情”

四字,瞥向江絮,嗤笑道:“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攀附权位,连骨肉亲情都能舍弃。

你可知这般作为,终会害了识因性命?”

“瞧瞧!”

许万昌气得冷喝,“到如今还护着那沈家女子。

她早已嫁作人妇,你这般念念不忘又有何益?”

何况还当着江灵兄长的面说这等浑话。

江絮看向许夙阳,眉头紧锁,目光渐沉:“表妹又如何?她既选择了陆呈辞,便是与我立场相左。

我曾苦心相劝,奈何她执意如此。

你呢?不也使尽手段,终究未能让她回心转意吗?如今又有何颜面来指责我?”

他话音微顿,眼底寒意更甚:“你待我妹妹做的那些事,我尚未与你清算。

劝你慎言。”

江絮强压下心头怒火。

这些时日为了大局,他一直隐忍不发,未与许夙阳计较妹妹的事。

如今见对方竟这般理直气壮骂他,更是心绪难平。

许夙阳讨厌江絮。

虽说江絮已是他的妻兄,两家结了姻亲,可他总觉得此人虚伪做作,令人不齿。

他许夙阳虽行事荒唐,却断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去伤害心爱之人。

但是站在江絮的立场,他自幼在贫寒中挣扎,连最好的衣衫都比不上许夙阳最破旧的一件。

于他而言,每一个机遇都关乎未来,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二人自幼出身悬殊,境遇殊途,所受教养与所思所想更是天差地别。

许夙阳自幼锦衣玉食,早将富贵视作寻常,便是高中探花后也不曾存什么青云之志,终日沉湎于儿女情长。

在他眼中,江絮不过是个为达目的不惜出卖至亲的卑劣之徒。

江絮冷眼睨着这个在他看来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唇边凝起一抹寒霜:“许夙阳,我劝你安分些。

莫要仗着出身轻贱他人,也别总端着那身傲骨,合该学着敬重几分。

否则……”

他语声陡然转沉:“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这番话已是极重。

素日温文守礼的江公子竟吐出这般言语,眸中杀意凛然,直教许夙阳后颈发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许万昌急忙上前:“江大人言重了,是夙阳不懂事,还望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关于太子的提议,我们自当慎重斟酌,定会寻个万全之策。

这几日再细细商议可好?”

许夙阳却急声道:“父亲切莫轻信他言,谁知他如今是不是已投靠太子?说不得这正是太子与皇上联手设下的圈套,专为铲除异己。

若贸然听从,只怕要招来圣心猜忌。”

他心下清明,太子与皇上俱非良善之辈。

自帮助沈识因逃出京城之事传入宫中,他就知道迟早会引起忌惮。

皇上与太子这般行事,实在令人不齿。

纵使陆呈辞与陆瑜算不得正人君子,但眼下对沈识因安危构成威胁的,确是当今皇上与太子。

思及此,他冷冷睨向江絮。

江絮亦蹙眉回视,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