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听著杜构的话,不由看向刘树义,问道:“我们先去哪”
杜英长长的睫毛微微轻眨,也看向刘树义。
就见刘树义头也不回的说道:“火灾之地,不可能没有炭黑,可这两颗头颅,即便赵氏,也只有灰尘与香灰。”
“所以……”
“我们去……崇义坊,道观!”
…………
司空宅邸。
装饰奢华的书房內。
厚厚的毛毯铺就满地,地龙不断散发著热气,使得即便外面春寒料峭,冰封千里,书房內也温暖依旧。
裴寂只著单衣,一边手持书卷,一边向刚刚到来,还满身寒气的周墨道:“听闻刘树义接下了赵成易妻儿被杀的案子,可知进展如何”
周墨面对心思深不可测的当朝唯一司空,不敢耽搁,连忙道:“我们在刑部的人传来消息,说刑部经验最丰富的仵作被赶了出来,按仵作所言,那两颗头颅被冻住,根本验不出任何东西,便是死亡时间,都因冰冻而无法確定。”
说著,他看向裴寂,有些討好道:“裴司空,这次刘树义绝对要栽跟头,即便他真的有些查案之能,可也不能凭空变出线索啊!”
“眼下这个案子,赵成易妻儿的尸首无法找到,仅有的两颗脑袋,仵作也帮不上任何忙……这可比之前的案子难的多!”
“要我看,刘树义这次选择帮程处默,绝对是最错误的决定!他绝不可能会破案!”
听著周墨的话,裴寂的视线这才从书卷上移开。
“你觉得,是程处默求刘树义来帮他”裴寂淡淡询问。
“难道不是”周墨一怔。
裴寂冷冷一笑:“刘树义昨日表现出来的能耐,你以前见过”
“很明显,他以前一直都在藏拙。”
“而他昨日,选择展露锋芒,无论他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都意味著他已经无法再如之前一样被忽视了。”
“他又在昨日如此得罪於我,你说,他心里慌不慌会不会迫切的想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从而避免被我隨手按死的结局”
周墨心中一动:“所以,不是程处默求他帮忙……而是,他想要依靠这个案子立功是他主动找上程处默,索要的这个案子”
“怪不得!”
周墨一拍手掌:“怪不得程处默一张嘴,就是要刘树义配合!原来是这样!”
“不过……”
他忽地看向裴寂,不由露出讽刺笑容:“刘树义恐怕没想到,他选择立功的案子,会有这么难吧”
“没有丝毫线索,陛下还亲自下令,三日內必须破案……”
“若没有破案,別说升官了,恐怕他的那小小九品官袍都得被扒下来!”
“裴司空说,他刘树义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原本基於昨晚的功劳,再有杜如晦的看重,他熬一熬,也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可现在好了,他心急的想要往上爬……这下不用我们出手,他自己就会跌落深渊!”
裴寂放下书卷,慢悠悠拿起一旁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云淡风轻道:“自作孽,不可活。”
“亏我还觉得他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刘文静,现在看来……”
他有些失望的摇著头:“是我高看他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接著,有声音在门前传来。
“刑部传来消息,刘树义推测出赵成易妻儿的遇害之地,已经带人前去查看了……”
“什么!”
周墨猛地一瞪眼睛。
裴寂持著杯子的手倏然一顿,脸上的失望神情,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