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目光牢牢锁在叶夏然泛红的脸颊上,像是要将这抹颜色刻进眼里。
叶夏然被他看得手足无措,只好慌乱地移开视线,假装去看床头柜上的水杯。
病房里静了几秒,只有输液瓶里液体滴落的声音。
沈知遇忽然动了动轮椅,身体微微前倾,伸手将她额前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带着微凉的温度,却让叶夏然像被烫到一般缩了缩脖子,耳尖瞬间也染上了粉色。
“别动。”沈知遇的声音放得很柔,“医生说你发着烧,额头还很烫。”
他说着,又抬手贴了贴自己的额头,再对比着贴上她的,动作自然地仿佛做过千百遍。
这一次叶夏然没有躲开,只感觉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进来,比体温计更清晰地让她心慌。
“我去叫护士来测个体温,顺便去给你买午饭。”
沈知遇收回手时,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皮肤的细腻触感,他喉结动了动,掩饰般地转开视线。
看着他的背影,叶夏然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心跳得像要跳出胸腔。
叶夏然也是服了,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夏天还没过完,春天还远着啊。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再被沈知遇的美色蛊惑,她可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同志。
没过多久,沈知遇就回来了,身后跟着护士。
测完体温,护士说烧已经退了些,叮嘱她按时吃药。
等护士走后,沈知遇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氤氲的热气带着小米粥的香气飘出来。
他舀起一勺粥,放在唇边轻轻吹凉,才递到叶夏然嘴边,“小心烫。”
叶夏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含住,温热的粥滑进胃里,熨帖得让她眼眶有点发热。
她抬眼看向沈知遇,他正专注地吹着下一勺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略显凌厉的轮廓。
叶夏然忽然开口,声音被粥的热气烘得有些发飘,“沈知遇,其实你送我到医院的时候,我还是有意识的。”
沈知遇舀粥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眼里满是诧异。
叶夏然继续说,“我听见你跟医生说,要最好的药,不管多少钱。也听见你跟护士道歉,说不该耽误我的治疗。”
沈知遇的瞳孔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些不自然,他低声说,“当时看着你烧得迷迷糊糊,我怕……”
沈知遇没说下去,但叶夏然能从他颤抖的指尖看出他当时的恐惧。
叶夏然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阳光穿过窗户,投下细碎的光斑在她的脸上,迷了沈知遇的脸。
媳妇可真好看。
生病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之后的三天,叶夏然都被沈知遇扣在医院,两个孩子这几天就由董明宇帮忙照看着。
第四天,叶夏然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也要出院,沈知遇拗不过她,也只能同意了。
叶夏然靠在床头,看着他核对清单,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就在这时,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男声涌了进来。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着的人正是霍启明。
他臂弯里抱着一大束盛放的鲜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另一只手拎着用网兜装的鲜果,笑容里满是熟稔的关切。
叶夏然有些意外,“霍大夫,你怎么来了?”
说着,叶夏然撑着床就要起身,霍启明却快步跨进来,“快坐着歇着,和我就不必这么见外了。”
他把鲜花递到她面前,馥郁的花香瞬间漫开冲散了病房里的消毒水味,眼神里的欣赏直白又坦荡,“前两天去了一趟外地,昨晚刚到家,今早就赶过来了。”
他又看到收拾好的东西,“你这是要出院了?”
叶夏然接过花束抱在怀里,点点头,“嗯,耽误太久了,在住下去我要长毛了。”
说完,叶夏然隐隐察觉到身后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分。
她下意识回头望去,沈知遇正坐在轮椅上,后背挺得像块绷紧的弦,方才还带着温柔的眉眼此刻拧成了川字。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扎在霍启明的身上。
霍启明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旁人,视线扫过沈知遇的轮椅时,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你好,我是叶大夫的同事霍启明,我们之前见过的。”
沈知遇没应声,只是从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