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科举?(2 / 3)

p>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我观你心性沉稳,不似寻常稚童跳脱,故有此一问。科举之路虽艰,却是你……或许能攀之上阶。”

王明远心头微震。夫子眼中的期许和那份沉重的“可惜”,像一块石头投入心湖。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低声道:“学生……家中境况……”

“我明白。”赵文启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瞭然,“所以,明日散学后,让你父亲来学堂一趟。此事,需与你父亲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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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王明远转达了夫子的邀请。

王金宝闻言,拿筷子的手一抖,脸色顿时变了:“啥夫子叫我三郎,你……你是不是在学堂闯祸了”他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儿子惹了麻烦,要请家长。

王明远连忙解释:“爹,不是闯祸。是夫子……夫子说我学得还行,想跟您商量点事,是关於……科举的事。”

“科举”

王金宝愣住了,这个词像一道闷雷在他耳边炸响,手中的碗差点没拿稳。

他黝黑的脸上先是茫然,继而涌上难以置信的惊愕。

科举那是天上的云彩,他王家世代务农杀猪,祖坟上冒过这种青烟吗

“夫……夫子真这么说的让你……考科举”王金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嗯。”王明远点头。

王金宝沉默了,扒拉了两口饭,却味同嚼蜡。

想了好一会,直到碗空了许久,他才回过神,重重地“嗯”了一声:“好!爹……爹明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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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王金宝换上了他最好的一件半旧袄,仔细搓乾净手上的老茧和油污,带著满心的忐忑与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敬畏,踏进了赵氏蒙学的门槛。

他被引到堂屋,赵文启已等候多时。

谈话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王金宝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听著夫子用他不太完全懂、却倍感震撼的话语描述著他家三郎的“天资颖悟”、“远超同辈”、“举一反三”。

赵文启並未夸大,只是將王明远这半年展现出的学习能力和沉稳心性如实道来,末了,语气无比郑重:“金宝兄,此子之才,非池中之物。若悉心栽培,假以时日,莫说秀才功名,便是再进一步,亦非全无可能。此等良材美玉,若因家境之困而弃学,不啻明珠暗投,实乃憾事。赵某执教多年,此言绝非虚妄,令郎之资,远胜王某当年。”

最后这句,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带著一种过来人的沉重感,是绝不能当著王明远面说的,怕少年人心性未定,生出骄矜之心,重蹈那“伤仲永”的覆辙。

王金宝听得心潮澎湃,手心冒汗。

当赵文启问及家中境况,尤其是家中能否支撑王明远长期读书科举的开销时,王金宝挺直了腰板,粗糙的大手用力搓了搓膝盖:“夫子放心!只要三郎有这本事,肯下这苦功,家里……就是砸锅卖铁也供!如今托三郎的福,每日都有些进项,比往年光景好太多了!束脩、笔墨纸砚,咱都供得起!”

他语气斩钉截铁,眼底却藏著不易察觉的忐忑——科举要多少钱他其实毫无概念,只知道那必定是个无底洞。但“秀才老爷”这四个字带来的荣光与改变,像一团炽热的火,烧得他顾不得许多了。

听夫子说秀才能免不少田赋徭役能见官不跪能让王家彻底改换门楣

一个个念头让王金宝心神恍惚。

走出蒙学大门时,王金宝的脚步是虚浮的,深一脚浅一脚,如同踩在云端。

冬日的寒风颳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冷意。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了蒙学门口的寒风里,目光直直地望著学堂紧闭的大门。

几个时辰在寒风中的等待,漫长又短暂。

当散学的钟声终於敲响,蒙童们鱼贯而出时,王明远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暮色寒风中搓著手、跺著脚,却固执地守在原地的身影——他的父亲。

“爹”王明远快步跑过去。“您……一直等在这儿”

王金宝像是被儿子的声音惊醒,猛地回过神来。

他一把抓住王明远的胳膊,力道有些大,声音带著一种压抑的颤抖和前所未有的郑重:“三郎,爹……爹和夫子商量好了!”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汲取力量,一字一句道:“家里,供你考科举!”

王明远愣住了,虽然早有预感,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