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准备(2 / 3)

让人放心。

她点点头:“行,老大你去。路上小心,照看好你三弟,也顾好自己。该钱的地方別省,別委屈了。”

“誒,晓得了娘。”王大牛憨厚地应下。

“娘!娘!看我给三哥绣的荷包!专为赶考绣的!”

门口挤进来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像堵墙似的,正是小妹王玉珠(王虎妞)。

家里这几年日子好了,油水足了,她也跟著又往上躥了一大截,虽然肤色比以前白了点,但那结实的身板和圆乎乎的脸盘,依旧充满王家的“力量感”。

十二岁的年纪,个头已经追上了母亲赵氏,加上那份敦实的体態,站在那里就很有存在感。

她献宝似的捧著一个布袋子——那袋子尺寸惊人,简直像个成年男子放褡褳的小口袋,用灰扑扑的粗布缝成。

上面歪歪扭扭地用红线绣了几道波浪线,像几条蚯蚓在打架,勉强能看出是想表达某种装饰。

赵氏眼皮跳了跳:

“你这……绣的是荷包还是粮袋这么大的口子,针脚都露在外面,装些个碎银铜板,怕不得走一路丟一路!还费这么大块布!不会绣就別瞎绣,省点布料还能给你哥纳鞋底呢!”

虎妞被数落得脸一红,有点下不来台,脖子梗了梗,嘟囔著:

“我……我不是想著给三哥去考试送点自己做的东西嘛!好歹是我的一份心意!咋还嫌上了……”

她胖乎乎的手指无意识地绞著那不成形的“荷包”,显得委屈巴巴,只是感觉如果再大力绞几下那荷包怕是要碎成几片了。

赵氏看她那样子,心里又是一软,语气缓和下来:

“有那份心就好!真想帮你三哥,不如去厨房和你大嫂多做些赶路的吃食!要那种能放的住的,烙饼子啥的!记得多弄点,省得你大哥那个肚包半道上就给你三弟吃光了!”

她说著瞥了旁边的大儿子一眼。

王大牛被点了名,黝黑的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誒!好嘞!管够!”

虎妞瞬间开心,应了句,便撩起袖子就往厨房冲,准备先活好面,等大嫂一收摊回来就开干。

晚饭时分。

狗娃哀怨的声音响彻堂屋:“奶!爹!为啥不让我也去县城!爹去送考,我去给三叔跑跑腿不行吗我都十一了!县城啊!我还没见过呢!听滷肉摊上吃东西的客人说县里东大街有家老店燉的羊汤,放上特製的火烧……嘖嘖,那滋味……还有南门有耍猴的……”

“跑腿就你这分量,能把你三叔的盘缠都吃没嘍!”

大嫂一巴掌就轻拍在狗娃的后脑勺上,带著笑骂的腔调,

“瞧瞧你这身膘!一天到晚就知道琢磨吃!县城那么多好吃的,放你去还不是羊入虎口老实待家里看摊子!”

狗娃缩了缩脖子,委屈地扒拉饭。旁边已经是个胖胖的小少女模样的侄女王盘锦,看著哥哥吃瘪,偷偷拿袖子掩著嘴,肩膀耸动著偷笑。

灶房里飘出烙饼的香气,混合著油香和麦香,暖融融的。

饭桌边,一直沉默的王金宝放下了那杆磨得油亮的铜菸袋,在桌角轻轻磕了磕,他的目光透过堂屋的油灯,落在角落的王明远身上。

少年身形虽依旧略显单薄,但背脊挺直,眉宇间已褪尽幼时的懵懂与孱弱,多了读书人的沉静,只是皮肤还是有点苍白。

他看著少年这个样子,又想起来他幼时的场景。

那年,隆冬深夜,大雪压断了树枝。

王金宝抱著那个被裹在破旧絮里的小儿。

小儿瘦得像根芦柴棒,小脸蜡黄,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

他就抱著这轻飘飘的孩子,踏著没膝的积雪,翻过一道又道道冰冷刺骨的山樑,敲响了一个又一个医馆的大门。

但换回的却总是大夫们沉痛的摇头:“先天不足,心脉孱弱……悉心將养著吧,能活多久……看天意。”

那年的天,真冷啊,冷的像他一次次失望的心一样,没有丝毫的希望。

那些年,灶膛里的火不敢熄,就怕一点寒气要了小儿子的命。

家里的吃食,但凡有点油星的,都得尽著那病歪歪的小人。

夜里稍有咳嗽,他和赵氏的心都能提到嗓子眼,生怕是阎王爷来拽人了……

谁能想到呢当年那个隨时可能熄灭的小火苗,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