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院试开考(下)(2 / 3)

迅速在地面匯成一小滩,並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蔓延!

他坐著的矮凳腿底部已经泡在了水里!

“糟了!”王明远头皮发麻,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最重要的卷子和草稿纸,高高举起,生怕被打湿。

环顾这狭小的空间,根本无处可避!

情急之下,他瞥见那件昨晚当被褥的厚外衫。

也顾不得心疼了,小心放好试卷,他一把抓过来衣服,咬咬牙,“嗤啦”一声,用力撕下几条相对乾燥的布条。

然后飞快地衝到墙边,用布条混合著昨天没用完的油纸,对著那些漏水的缝隙又塞又堵!

冰冷的雨水混著泥浆,打湿了他的袖子和裤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求能堵住一点是一点。

一番手忙脚乱的操作后,漏水的势头似乎被稍稍遏制了一些,至少不再是哗哗地流,而是变成了缓慢的渗滴。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也分不清是冷的还是急的,赶紧坐回那湿漉漉的矮凳上——凳子面也湿了,但总比直接坐水里强。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件已经湿了大半、沾满泥污的厚外衫摺叠起来,垫在屁-股

然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还算乾燥的手巾擦乾手和身上的水。

重新提笔,在昏暗的光线下,继续书写那份关乎他前程的策论。

笔尖划过纸张,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风雨声、隔壁號舍隱约传来的啜泣声(估计这位学子的考舍漏得更厉害),还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遇旱时节,提举司居中调度,以烽火或快马传讯,协调上下游开闸闭闸……”

他写得飞快,紧赶慢赶。

当他落下最后一个字,长长吁出一口气时,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雨势虽然小了些,但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號舍里一片狼藉。

地面湿滑泥泞,那件垫在屁-股下的厚外衫也彻底湿透冰冷,寒气一阵阵往骨头缝里钻。

他试著躺下休息,可那油布垫子也浸了水,冰冷刺骨,根本没法睡。

点蜡烛外面风雨未歇,號舍四处漏风,烛火摇曳不定,根本没法点著,即使点著反而有烧了这考舍的风险。

他只能裹紧身上半湿的单衣,背靠著唯一一块还算乾燥的墙角,蜷缩著身体,將考篮紧紧抱在怀里,里面放著珍贵的考卷。

听著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隔壁压抑的哭声(似乎还是之前那个学子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熬著。

这一夜,又冷又湿,半睡半醒间,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被冰水泡透了,脑袋也昏昏沉沉。

……

等天亮时,雨终於停了。

王明远费力地睁开眼,只觉得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比起昨日,鼻塞得好像更厉害了,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喉咙干得发痒,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两声。

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浆糊,又胀又晕,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

更要命的是,从腰部往下,裤子鞋子湿了大半,冰冷地贴在身上,寒气仿佛钻进了骨头缝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烫手。

糟了,发烧了。

他心头一沉。院试最后一天,偏偏在这节骨眼上……

不行!不能倒下!

他咬咬牙,强撑著坐直身体。最后一道诗赋题还没做!卷子还没誊抄!

他哆嗦著手,从考篮里摸出张伯母给的那个小荷包,倒出几粒提神醒脑的仁丹含在嘴里。

一股辛辣冰凉的气息直衝脑门,让他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瞬。

又拿出那个装著清凉药膏的小瓷盒,挖了一点抹在太阳穴和人中上。

冰凉的药膏刺-激著皮肤,带来短暂的清明。

做完这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聚焦模糊的视线,看向卷子上最后那道题:以“夏日骤雨”为题,作五言律诗一首。

“夏日骤雨……”

王明远喃喃念著这四个字,再看看自己湿透的裤腿和冰冷黏腻的触感,感受著额头传来的热度,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灵感同时涌上心头。

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那无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