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透,林奕可终究没拧过周言郎的强硬拖拽,跟他一起去泡了温泉。
更重要的是,面对这处处透新的新家,她是打心底里舍不得带着一身埋汰将就。
万籁俱寂的山谷间,温泉水咕嘟咕嘟冒着细泡,氤氲的热气裹着两人,这鸳鸯池泡得酣畅淋漓。
洗去一身埋汰,这一夜,才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乔迁新居。
彼此都被热气熏红的脸颊,周言郎心头一动,林奕可也相当配合, 这简陋却温馨的新家,可不就有了几分真正入洞房的意思?
又是天还没亮时,汤村长和牛筛子就早早醒了,可没敢犯了头天晚起的失误。
汤村长拎着头天晚上就把在手里的破锣,‘咣咣当当’拼命敲打着。
从西走到东,俩老头半点不嫌长廊太长,甚至还特意在周言郎他们房前多敲了一会儿。
夜里两人多会折腾,这会儿就有多痛苦!
没睡醒那是肯定的,可身子骨有点散架,那就不完全是干活累的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熬到头啊?怪不得古人不长寿,铁定都是劳累过度。
哎!在后世当牛马,多少还有星期天和假期,总有能睡懒觉的时候。
这天天活得,比陀螺转得还欢,天不亮就被催着干活,不说有机会赖床睡个懒觉了,早晚得被这破锣给催到阎王殿去!
以后三班倒也要敲锣打鼓吗?夜班的人还睡不睡觉了?
周言郎,你赶紧让他们将铁锣撤了,继续敲敲,早晚能将大家伙儿的魂魄都敲碎了。”
林奕可睁开眼就是一顿埋怨,可她也不敢磨蹭,气鼓鼓地爬下了床。
今天汉子们几乎都要去海边煮原盐,山谷里活计更是不少。
细加工原盐的准备工作,铁定需要林奕可领头,关键上岗前必须再突击培训一下。
盐场上工分班,今天林奕可也要帮忙给列表出来,趁着刚开工几个贵公子都在,多统计些人工上去,各家多都能多领一份月钱银子。
在林奕可眼里是催命的破锣声,今儿在大家伙耳朵里却格外动听。
汤村长的第一声铁锣敲响,村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开门声,村民们一个个急急忙忙冲出家门,风风火火地往集合点赶。
没等汤村长锣声停下,也没让八个小组长口哨声配合上,山泉池南边的荒草地上已挤得满满当当,从长廊南边一直到竹棚跟前,八个小组村民瞬间都排列好了队伍。
周大郎既然是盐场总管事,今早安排煮盐的用工调度肯定要他来。
所以,周大郎第一次站上了长廊,正面对着大家伙儿,做了第一次统领全局的发言。
当然发言大概章程,是周言郎昨天就跟他偷偷讨论过滴。
“关于煮盐的分工,今日先细致分派细加工的人员:各组四十岁以上的长者,自今日起上日班,辰时初(早上七点)至未时初(下午三点)当值;
未时初至子时初(夜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