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里认定了那襁褓里的孩子，就是他的贵人。

他要那个孩子。

柳姨娘是活着的，她怎么可能让人抢走她的女儿？

于是，毫不意外的，两人就撕扯起来。

柳姨娘性格泼辣，却经一路奔波，又抱着两个孩子，可能抵挡的了身强力壮，人高马大的沈万里。

两人撕扯了片刻，沈万里也急了，再没顾忌，手下用力。

柳姨娘横着飞了出去，后脑勺直磕到墙上。

她一声惨叫，鲜血流出，当时就不动了。

两个孩子，似乎也知道母亲去世，张着大嘴嚎啕大哭。

沈万里第一次杀人，也惊慌了片刻，但终归是‘沈半朝’的念头占了上风，他狠狠喘息，冲着柳姨娘上‘尸身’，狠狠吐了一口。

“不识抬举的贱人，你一个女人，在这么乱的地界，哪有可能护住老子的贵人？”

“老子要你的孩子，是给你脸了！！”

“看你这妖妖叨叨的长相，也不像哪家的正室夫人，说不定就是个妾，这个外室，都算不上正经人，你的孩子到了老子这儿，算是她们有服了！”

“你还得感谢老子呢！”

沈万里嘟囔着，安慰第一次杀人的自己。

然而，那狠狠一撞，却只把柳姨娘撞的闭过气去，沈万里这一嚷嚷，她又醒了，护崽的本能，让她挣扎着，手脚并用的爬向沈万里。

“孩子，我的女儿……”

“霜云，婉音，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她万分虚弱。

沈万里吓了一跳，看着她半死不活的模样，心里又惊又怕，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柳姨娘爬到他脚边，想要去够沈霜云……

沈万里抢孩子，只是要贵人而已，自然只抱起了粉色的襁褓。

那里就是沈婉音。

至于沈霜云，则被他随意扔在脚边，也就是柳姨娘给孩子包的够厚，沈霜云运气也好，屁股着地，只是摔的哇哇大哭。

着是脑袋着了地，约么当场小命就没了。

“还我孩子，婉音，婉音。”

柳姨娘虚弱，去抠沈万里的腿。

沈万里没忍住后退一步，准备抱着贵人转身就跑，可转念一想，这妇人如此貌美，穿戴不凡，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家。

他把人打个半死，又抢了她的孩子。

虽然他们素不相识，虽然那只是赔钱货，可沈万里又不会离开京城，要是被找到了……

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老话也说的好，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杀人不死枉为仇。

沈万里眼冒凶光，单手抱着沈婉音，另一手俯身捡起块大石头，冲着柳姨娘的脑袋，狠狠砸过去。

‘哐哐哐’。

柳姨娘脑花迸溅，脑浆子都甩出来，崩了沈霜云一脸。

她当场毙命！

沈霜云哇哇大哭。

沈婉音被沈万里抱在怀里，倒是被哄睡着了。

沈万里拍着自己的贵人，心脏因第一次杀人砰砰乱跳，他又是恐惧，有几分因暴力带来的兴奋，脸色扭曲着。

他咬牙喃喃，“这不怪我，不能怪我，是这贱人不识趣。”

“乱军中，她抱着两个孩子，本来就不能活了，被厉王乱党看见，竟然摆了长队被羞辱，闹不好，直接抓去做军妓。”

“两个孩子也活不了！”

“我没有羞辱她，也没转手把她卖到妓院，算是帮了她，让她干干净净的死了！”

“到了地府，她还得谢我呢，女子清白，可是比天都大。”

他边说，边抱着沈婉音要走，可那时，躺在柳姨娘身侧的沈霜云一直哭泣。

沈万里没忍住回头，就看见柳姨娘尚未瞑目的眼睛。

那视线的方向，整整对着沈霜云，仿佛直到死，还在担心孩子。

终归是第一次杀人，沈万里还是有些心虚的，他信卦象，信贵人，自然也信因果报应，多多少少有点恐惧。

他咬牙跺脚，转身把沈霜云也抱起来，对着柳姨娘的尸身说：“我把你这个孩子也抱走了，会把她养大的，你就安息吧！”

“你看，她不是我的贵人，我还愿意养着她，可见我是个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