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赵仁理几乎不眠不休,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对病毒“灵避”特性的研究中。
苏子言虽身体依旧虚弱,但也强打精神,凭借其对《药王经》和上古医典的深厚理解,从理论层面进行推演。
实验室内,药香混合着灵植的清新的气息,两人常常讨论至深夜。
“《道德经》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苏子言指着白板上画出的复杂人体经络与病毒分布对比图,
“人体小天地,亦符合此理。经络主‘通’,属阳;脏腑血肉主‘藏’,属阴。阴阳互根,气血调和,方为健康。”
她顿了顿,继续道:
“此病毒,反其道而行之。它避阳(经络)就阴(血肉),并非不侵,而是以一种更隐蔽、更底层的方式,破坏阴阳平衡的根基。”
“像一种……专门针对‘生命系统软件’的病毒,绕过主要的‘系统程序’(经络),直接感染、篡改底层的‘驱动程序’(细胞功能)和‘数据文件’(遗传物质)。”
赵仁理恍然大悟:
“所以,用常规的‘杀毒软件’(真气驱邪)或者‘修复系统补丁’(金针通络)效果不佳,因为它根本不走系统常规路径!甚至可能触发它的‘隐藏’或‘变异’机制!”
“没错。”
苏子言赞许地点点头,
“因此,我们或许需要换一种思路。不从‘驱逐’入手,而从‘修复’和‘屏蔽’入手。”
她拿起一枚玉简,正是之前药王宗执法使留下的、记载上古疫瘴资料的玉简。
“你看这里,《肘后备急方》残卷中提到一种‘瘴母’,生于岭南湿热之地,其气无形,能避人真气,专伤营血。”
“古人以‘雷击木’、‘雄黄’、‘朱砂’等至阳至刚之物合药……”
“并非直接攻伐‘瘴母’,而是以其阳烈之气,在人体内构筑一道‘防火墙’……”
“隔绝瘴气与人体生机的联系,再辅以滋阴养血之品,慢慢修复被损耗的根基。”
“防火墙?”
赵仁理咀嚼着这个现代词汇,眼中越来越亮,
“我明白了!”
“既然病毒规避灵气充盈之处,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不是用真气去追击它,而是将精纯的生机灵气,主动注入那些它喜欢盘踞的‘阴浊’之地?”
“一方面,用高质量的灵气‘净化’那些区域,改变其环境,使其不再适合病毒隐匿;另一方面,强大的生机也能加速被破坏组织的修复!”
“正是此理!”
苏子言眼中也爆发出光彩,
“这或许正是你的悬壶灵体能够发挥关键作用的地方!”
“你的灵血蕴含的生机,精纯而温和,远超普通真气,或许能更有效地‘净化’那些被病毒占据的‘阴浊角落’,而又不至于因其过于霸道而引发剧烈冲突。”
两人越讨论思路越清晰,一个全新的治疗方向逐渐成型——不以“攻邪”为主,而以“扶正固本,净化环境”为核心。
赵仁理开始尝试将地脉紫芝的滋养之力、清心琉璃草的清解之性,与他自身灵血的生机相结合,炼制一种能够渗透到细微脉络、滋养修复基层组织的“培元净瘴散”。
然而,外界的变化比他们的研究进展更快。
“启明-I型”疫苗在官方大力宣传和部分媒体的推波助澜下,开始在全市各大接种点铺开。
首批接种对象主要是医护人员、公共交通从业者、以及部分政府工作人员——都是维持城市运转的关键岗位。
灵管局内部对此也存在分歧。
郑国锋凭借敏锐的直觉和对复苏盟的警惕,坚决反对在未完全明确风险前大规模接种,但在更高层的压力和“科学数据”面前,他的声音显得人微言轻。
他只能秘密下令,让所有一线外勤人员暂缓接种,并加强对接种点的监控。
这一日,赵仁理和苏子言来到联合实验室,例行查看几位病情特殊的感染者。
安德森、石原里美和索菲也在。
安德森显得志得意满,主动迎上来:
“赵医生,苏教授,看来你们的研究遇到了瓶颈?或许,现代科技的力量能给你们一些启发。”
“‘启明’疫苗的成功,证明了在绝对的科学技术面前,一些古老的、依靠个人经验的技艺,终究有其局限性。”
赵仁理懒得与他争辩,只是淡淡道:“医道无涯,唯精唯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