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仁理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干净草席的竹榻上。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包扎,
虽然体内依旧空空荡荡,金丹碎裂的痛楚犹在,
但至少不再流血,精神也恢复了一些。
他警惕地坐起身,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简朴到极致的竹屋,
除了一桌一椅一榻,便是靠墙摆放的几个硕大药柜,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混合的醇厚气息。
“醒了?”
一个苍老却温和的声音响起。
赵仁理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粗布麻衣、手持药锄的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眼神清澈如同孩童,周身没有丝毫灵压外泄,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
“晚辈赵仁理,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赵仁理挣扎着想要下榻行礼。
老者摆摆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
“不必多礼。老夫不过是这‘壶内乾坤’的一介看守,人称‘壶公’。是那‘九转轮回炉’感应到悬壶灵体的濒死危机与济世仙脉的悲鸣,自行将你们接引而来。”
“九转轮回炉?壶内乾坤?”
赵仁理心中震撼,这名字听起来就非同小可。
“此炉乃上古道医圣器,内含一方小世界,自成天地,专为庇护医道传承,救治苍生。”
壶公走到桌边,倒了一碗散发着清香的药茶递给赵仁理,
“你二人之事,我已知晓。药王宗走火入魔,复苏盟倒行逆施,灵管局内部分歧……这世间,又要乱了。”
赵仁理接过药茶,一饮而尽。
温热的药液流入喉咙,化作精纯的生机滋养着他的经脉,让他舒服了不少。
“前辈,子言她……”
“那女娃无碍了。‘清心混沌莲’已暂时压制她体内恶疾,正在隔壁调息。”
壶公看着赵仁理,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
“倒是你,小子,‘悬壶灵体’万年难遇,你却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金丹碎裂,道基受损,若不能及时修复,此生修行之路恐将断绝。”
赵仁理苦笑一声:
“当时情况危急,别无他法。晚辈自知伤势沉重,不知前辈可有良策?”
壶公沉吟片刻,道:
“金丹碎裂,常规之法确已难救。但《黄帝内经·素问》有云:‘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你的太初金丹,源于混沌,海纳百川,其‘碎裂’,未必不是一种‘破而后立’的契机。”
“破而后立?”
赵仁理眼睛一亮。
“不错。”
壶公点头,
“寻常金丹碎裂,修为尽毁。但你的太初金丹本质特殊,其碎片仍蕴含强大的太初道韵与生机。或许,你可以尝试不再追求凝聚一颗完整的金丹,而是将这些碎片,作为‘种子’,散入周身三百六十五处正穴,以太初之道统御,行那‘身化寰宇,穴蕴金丹’的亘古未闻之路!”
赵仁理听得心神剧震!
“身化寰宇,穴蕴金丹”?
这简直颠覆了现有的修真体系!
但仔细想来,却又暗合太初之道包容、演化的至理!
风险无疑巨大,但一旦成功,前景亦不可限量!
“请前辈教我!”
赵仁理深深一拜。
壶公捋了捋胡须:
“此法无人尝试,老夫也只能根据古籍推测,为你提供一些辅助。首先,你需要一味主药,重新激发你灵体本源,稳固碎裂的金丹碎片,使其不至于彻底消散。此药名为——‘九窍涅盘参’。”
“九窍涅盘参?”
赵仁理从未听过此药。
“此参乃天地奇珍,形如人体,生有九窍,能吞吐日月精华,蕴含涅盘重生之意。正好,老夫这药圃中便有一株即将成熟。”
壶公话锋一转,
“不过,欲取此参,需先过‘百草迷阵’。此阵考验的是你对药性、医理的极致理解,外力无法强闯。你状态未复,需谨慎。”
就在这时,竹屋外传来苏子言清冷却带着一丝关切的声音:“壶公前辈,仁理,我调息完毕了。”
苏子言推门而入,她换上了一身壶公提供的素净布衣,洗去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