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
周伦他们顶多算“冲撞圣驾”“喧哗宫门”,怎么就成了“谋逆”?谋逆可是株连三族的大罪啊!
可没人敢求情,朱厚照此刻的眼神,像洪武爷当年斩胡惟庸时的狠,又像永乐爷靖难时的厉,谁求情,谁就得跟着掉脑袋。
“陛下……臣有一言……”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臣,是翰林院的编修,曾给先帝讲过经,仗着这点旧情忍不住开口,刚说五个字。
就被旁边的吏部侍郎王鏊死死按住胳膊,王鏊用眼神剜他,嘴型动了动:“别找死!想株连九族吗?”
老臣打了个寒颤,连忙闭了嘴,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朝服。
陆炳躬身领旨,声音铿锵:“臣遵旨!定不辱使命!今日定将所有谋逆之徒抓获,一个不漏!”
他起身时,手按腰刀,眼神扫过殿内,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谁要是敢通风报信,就是跟锦衣卫作对,跟陛下作对!
“去吧。”
朱厚照摆了摆手,重新坐下,龙椅扶手被他捏得发白。
目光如鹰隼扫过跪了一地的朝臣,语气带着警告:“还有谁觉得,他们不该抓?还有谁觉得,朕定的‘谋逆’罪名重了?”
奉天殿里鸦雀无声,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掉根针都能听见。
有几个官员偷偷抬眼,飞快地瞟了朱厚照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年轻的皇帝坐在龙椅上,眼神锐得像刀,周身的威严,竟真有几分洪武、永乐两位先帝的影子。
他们这才明白,这位新皇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年少冲动”,他是真的动了杀心,要借这事,彻底震慑整个文官集团。
“孝宗爷在世时,待文官不薄吧?”
朱厚照忽然开口,声音缓了些,却更让人害怕,“他给你们加俸禄、减赋税,甚至有人贪了小银子,他也只是罚俸,从不赶尽杀绝。”
“可他刚走不到一个月,就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在午门逼宫,喊着‘背逆先帝’的口号,想逼朕收回查抄令,想让朕继续纵容贪腐!”
“这是敬先帝,还是打先帝的脸?这是谋逆,是想告诉天下人,朕这个新皇镇不住场子,是想让大明的规矩,毁在你们手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像浪头拍在墙上,震得人耳膜发疼,连殿外的阳光都仿佛暗了几分:“洪武爷杀贪官,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百姓有饭吃,让朝堂清明!永乐爷扫逆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大明安稳,让皇权稳固!”
“不是为了让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穿着朝廷的朝服,却干着谋逆的勾当!今天,朕就让你们看看,朱家的皇帝,不是只会宽厚,也会杀人!”
跪在地上的官员,吓得浑身发抖,像秋风里的落叶,连指尖都在颤。
有个户部主事,吓得尿了裤子,朝服下摆湿了一片,却不敢动,只能硬撑着——他去年贪了一千两漕运银子,还没交,生怕陛下算旧账。
“陛下息怒!”
韩文颤巍巍地开口,手在袖里攥成拳,指甲掐进肉里,疼得发麻——他是少数没被贪腐牵连的清官,有底气开口劝,却也怕触怒陛下,“这些人……这些人只是一时糊涂,被周伦蛊惑,罪不至……罪不至株连三族啊!”
“罪不至?”
朱厚照打断他,抓起案上一份奏折,猛地扔了下去,“啪”地砸在韩文面前的金砖上,奏折散开,露出里面的密报。
“你自己看!周伦他们昨晚在茶馆联络了多少人?一百零三人!准备了多少说辞?连‘陛下年少无知,不懂吏治’的话都编好了!甚至还想煽动国子监的学生一起闹事,说朕‘不孝’,想逼朕下罪己诏!”
“这不是谋逆是什么?这是想颠覆朕的皇权!是想让大明乱起来!”
韩文捡起奏折,飞快地翻看,越看额头的汗“唰”地下来了,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密报上连周伦跟孙员外郎说的“等咱们逼宫成功,就推荐李东阳当首辅”都记着,连时间、地点、在场的人,都写得清清楚楚。
他再也不敢说一个“轻”字,只能伏在地上:“陛下圣明!是臣糊涂,没看清这些人的狼子野心!”
朱厚照看着满朝文武,语气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知道,你们当中,有人也不干净,也贪过银子,也收过孝敬。”
“但朕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主动交了银子、认了错的,朕可以既往不咎,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