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闯。”
说到这里,朱厚照猛地一拍案几,站起身来。
眼神锐利如鹰隼,扫得李东阳浑身一僵。
“你们文官集团摆烂?朕还真不怕!”
“太祖爷当年杀贪官、整吏治,胡惟庸案斩了三万余人,蓝玉案株连千余户,文官人人自危,可大明的赋税照样收,边军照样守国门,江山照样转得稳!”
“太宗爷靖难时,南直隶的文官全跑了,有的还投了建文帝,可他照样提拔新人、重整朝堂,开创了永乐盛世,派郑和下西洋,让万国来朝!”
他往前逼近一步,声音震得暖阁的竹帘都“哗啦”晃。
“别以为你们握着‘笔杆子’,能写几句‘祖制’‘圣德’就了不起,少了谁,大明第二天的太阳照样升起!”
“少了你们这些摆烂的,朕有的是愿意办实事的人。”
“大同的武将能打仗,地方的知县能赈灾,甚至民间的秀才,都比你们有骨气!”
暖阁里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李东阳“砰砰”的心跳声,像擂鼓似的,震得他耳膜发疼。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天子,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以前只当陛下是年少气盛、爱折腾的顽童,现在才看清,陛下眼底藏着的是翻江倒海的谋略,是扛着江山的坚定,是对百姓的牵挂。
这哪里是顽童,分明是个藏着雄才大略的真主!
他想起陛下登基后的所作所为。
刚继位就斩了不干事的户部尚书王伦,杀鸡儆猴。
改革六科给事中,让言官真能“言事”。
力排众议支持大同边军,拨粮拨饷,换来了大胜。
办大明报,让百姓知道朝堂真相,戳破文官的谎言。
每一件都是在为大明办实事。
而他们这些文官,却处处阻挠,要么拿祖制当挡箭牌,要么怕自己的贪腐被曝光。
难怪陛下会如此失望,如此愤怒。
李东阳猛地站起身,撩起官袍下摆,对着朱厚照深深躬身,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
花白的头发垂在身前,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甚至还有几分羞愧。
“陛下所言极是,是老臣糊涂,是臣等辜负了先帝的信任,辜负了陛下的期许,更辜负了天下百姓!”
“老臣回去后,定当约束内阁及百官,把那些‘抵制大明报’的奏折全烧了。”
“再召集文官议事,让他们收起‘摆烂’的心思,多去灾区看看流民,多去边关问问将士,少谈祖制,多办实事,绝不再惹陛下生气,绝不再误国误民!”
朱厚照看着他诚恳的样子,紧绷的下颌线渐渐放松,脸色缓和了些,却依旧没给好脸色。
“约束不约束的,朕不在乎。”
“你们年纪比朕大,有的看着朕从襁褓长到登基,有的是先帝亲手提拔的老臣,朕敬你们是长辈、是肱骨。”
“可尊敬不是纵容,更不是让你们拿着‘老臣’的身份摆烂!”
他手指点了点案上的奏折。
“要是你们还像以前那样吃白食、混日子,要么主动滚出朝堂,回老家种地,要么就等着朕收拾,别以为朕念着先帝的情面,就不敢动你们!”
“老臣明白!老臣记住了!”
李东阳再次躬身,这次的腰弯得更低,额头都快碰到地面了。
他彻底明白了,陛下不是在“仇视文官”,而是在“清理废物”。
谁能办实事,陛下就重用谁。
谁摆烂贪腐,陛下就收拾谁,没有半分情面可讲,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
朱厚照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不容置疑。
“行了,你回去吧。”
“告诉那些文官,别再递抵制报纸的奏折了,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把江南的赈灾粮发到位,怎么把大同边军的冬衣凑齐,怎么把保定府的贪官抓干净。”
“要是再让朕看到有人拿‘祖制’当挡箭牌,拦着朕办实事,别怪朕不给先帝面子,也别怪朕不念你是三朝老臣!”
“老臣遵旨!老臣这就去办!”
李东阳恭敬地应道,转身慢慢退出暖阁,脚步比来时稳了不少,却带着一种“脱胎换骨”的沉重。
刚走出暖阁门,正午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