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慌乱中,不知是谁失手,將帐篷点了。
轰!
熊熊大火顿时燃起。
这下子,似是引发了连锁反应,又有几处帐篷被点燃。
其实主要还是民夫居所太过稠密了,一个帐篷横七竖八的塞了三十几號人,帐篷与帐篷之间又挨得近。
此时此刻,就连二百步外的刘靖都愣住了。
我还没杀进去呢
原本他的打算,只是袭扰,抵近军营五十步放一轮火箭就撤,然后隔一会儿再来一次。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次袭扰而已,竟然引发了这么大的骚乱。
二百步,对於衝锋状態下的骑兵而言,不过是几个呼吸间。
瞬间,刘靖就根据眼前的局势,做出了反应。
机不可失!
只见他高吼一声:“弟兄们,隨俺杀进去!”
百余骑,衝击数万人的军营,放在其他时候,这些士兵压根不敢想。
但是此刻,军营中混乱的景象,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
“杀啊!!!”
百余人齐齐高吼。
陶雅治军严厉,同时用兵也是一板一眼,稳中求胜,因此营地的选择也非常有讲究,大营距离县城三里,背靠大山,三面以木柵栏围上,同时在正对县城的军营大门修筑箭塔与夯土高垒。
同时,在歙县方向安排大量探子,每隔五里一传信,歙县方面有任何风吹草动,不消一个时辰,便能传到八十里外的陶雅耳中。
至於拒马与壕沟,则没有挖,也没有摆设。
因为拒马与壕沟主要是为了防备骑兵,可问题是南方哪来的骑兵
关键这还是歙州,群山环绕,八山一水一分田。
军营东南方背靠大山,山石林立,险峻异常,因而这一面的柵栏只有四尺余高。
任陶雅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歙县里的贼人会带著百余骑兵,翻越重重山岭,越过悬崖峭壁来袭营。
若连这都能算到,那陶雅还当什么刺史,当神仙得了。
刘靖麾下二百余匹战马,虽然有一百五六十匹都是兼用马,比不得战马矫健,可带来的士兵,確是林字营的精锐。
这些人皆是季仲口中的『英雄好汉』,是崔家暗中培养的势力,一个个自幼习武,弓马嫻熟。
论起骑术,比刘靖这个练习骑术不足一年的新手,要强上不少。
似乎是感应到主人情绪,紫锥嘶鸣一声,衝锋的速度竟又快了几分,將其余人远远甩在身后。
事实上,自打跟隨刘靖后,它还从未如此畅快的狂奔过。
法拉利就是法拉利,確实不是兼用马这样的大眾能比擬。
二百步,在紫锥全力狂奔之下,不过短短五六个呼吸而已。
面对四尺余高的柵栏,根本不需要刘靖操控,紫锥便纵身一跃,十分轻鬆的跨了过去。
其余骑兵胯下的马虽不行,可仗著骑术高超,基本上也都跃进来了,只余下少数七八个,胯下兼用马实在不堪,被柵栏挡在外面。
如果说军营中原本是一锅点燃的沸油,那么刘靖率领骑兵冲入军营,等同於往油锅里浇了一盆水。
轰!
“跑啊!”
“贼人杀进营啦!”
“俺的脚折了,救俺,救俺!”
將近两万民夫彻底陷入混乱之中,贼人都杀进来了,小命难保,哪里还管什么军纪,逃命要紧。
冲入军营之后,刘靖第一时间不是杀人。
眼前都是民夫,杀了作甚
凭白浪费力气,任由他们引发骚乱,岂不是更好
此刻,他正举著火把,四处放火。
身后骑兵也有样学样,四散开来,不断点燃沿途的帐篷、草垛等。
不多时,军营东南角就火光冲天。
“发生了何事”
帅帐之內,陶雅又惊又怒。
他刚刚入睡,结果就听到军营內一阵骚乱,哭喊声遍地。
陶雅一度以为发生了营啸。
对於一名统帅將领来说,吃败仗不是最可怕的,营啸才是最可怕的。
下一刻,就见一个亲卫神色惊惶地冲入帅帐:“刺史,贼人骑兵袭营,似已杀入营中,东南角的民夫陷入骚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