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盘剥。我们不仅要分田,还要给百姓另一条活路。臣建议,將查抄的宗族產业,如茶山、林场、瓷窑等,由官府出面,组织百姓成立『合作社』,进行生產。官府提供技术和销路,利润与百姓分成。如此一来,百姓有了土地之外的收入,便不再需要依附宗族,宗族的经济基础,也就彻底被挖空了!”
李鄴的每一策,都直指问题核心,层层递进,不仅是要解决眼前的危机,更是要为婺源,乃至整个歙州未来的治理,打下一个牢不可破的基础。
刘靖听完,心中激盪,他起身走到李鄴面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之才,胜过十万大军!就按先生说的办!”
他正要下令,让朱政和草擬公文,一名亲卫疾步入內,呈上一个蜡丸封口的竹管。
“府君,黄山加急!”
刘靖心头一动,接过竹管,捏碎蜡丸,展开信纸。
只扫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便瞬间凝固。
他拿著信纸的手,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不是恐惧,不是愤怒。
是一种巨大的惊喜带来的衝击,让他的呼吸都为之一滯。
李鄴从未见过这位心性沉稳如山的主公流露出如此失態的神情,不禁心生好奇。
刘靖猛地一掌拍在桌案上,霍然起身,双目之中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光亮!
“好!”
“好!”
“好啊!”
他三步並作两步衝到舆图前,目光死死锁住歙州的地界,仿佛要將那块地方看穿!
“先生,天助我也!”
“真是天助我也!”
刘靖將信纸递给李鄴,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发颤,却带著一股压抑不住的笑意。
李鄴接过信,一目十行。
那张狰狞可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混杂著震惊与狂喜的复杂神情。
“三百二十七名魏博牙兵……一百八十余匹战马……”
李鄴喃喃自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串数字背后,是何等恐怖的价值。
“这……这是天降神兵!”
刘靖用力点头,眼中射出的光芒,几乎要將眼前的舆图点燃!
“何止是神兵!”
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一笔笔帐算得清清楚楚!
一百八十余匹上好的北方战马!
加上缴获和自己搜罗的,凑出三四百匹战马,绰绰有余!
三百二十七名魏博牙兵,大半都是弓马嫻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骑兵!
这意味著什么
这意味著,他可以立刻组建起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营!
一支二三百人规模,一人四马配置,披上军器监新產的铁叶札甲,配上那需要耗费无数心血才能製成的马槊!
这不是先前夜袭陶雅时,把兼用马当战马用的东拼西凑的样子货。
而是一支能够正面凿穿万人大阵的铁甲洪流!
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战爭机器!
有了这张王牌,他刘靖在面对江南任何一路诸侯时,腰杆都能挺得笔直!
步兵再强,终究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被动防守!
可一旦拥有了骑兵,哪怕数量不多,整个战场的战略主动权,便会立刻逆转!
刘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前仿佛已经不再是舆图,而是一幅幅波澜壮阔的歷史画卷。
昔日太宗皇帝李世民,凭玄甲精骑三千,於虎牢关下,一战破竇建德十万大军,奠定大唐开国之基!
冠军侯霍去病,率八百驍骑深入大漠,直捣匈奴王庭,勒石燕然,封狼居胥,成就不世之功!
我刘靖今日得了这三百百战锐卒,便是我自己的玄甲军!
是我自己的虎豹骑!
有了他们,我才有资格去想一想那虎牢关,望一望那狼居胥山!
“传我命令!”
刘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威严!
“命司仓参军,立刻准备最好的金疮药、粮食、布匹!”
“命军器监,將库存的所有铁甲、马槊、弓弩,全部准备好!!”
“钱!人!物!”
“要什么给什么!绝不能亏待了这些千里来投的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