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成我名字的那几个笔画,开始分解,消散,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薄冰,正在悄无声息地融化、蒸发。
我死死地盯着,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收缩。想用手去按住,去捂住,去阻止那可怕的消失,但手指触摸到的,只有纸张冰冷的质感。名字,就在我的指尖下,一点点,一点点,彻底不见了踪影。那一栏,只剩下了一片空白,仿佛从未有人在那里写下过什么。
不……不!
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大脑嗡嗡作响,窗外,天色已经蒙蒙发亮,隐约传来了早班人员走动的细微声响。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值班室的门被推开。来接早班的张医生探进头来,脸上带着惯常的、有些睡意惺忪的笑容。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那点睡意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毫不作伪的疑惑,甚至带着点警惕。
他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我,语气陌生而疏离:
“你是谁?怎么在我们值班室?”
他顿了顿,非常确定地补充了一句:
“我们医院……没有你这个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