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又一滴。恰好落在我鼻梁上,冰凉,带着同样的腥锈气。
我下意识地,借着手机屏幕即将熄灭的微弱余光,抬手抹了一下,然后看向指尖。
暗红色。粘稠的。
几乎同时,上铺的老四发出了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抽气,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天花板上……有东西……”他极轻、极慢地说,每一个字都透着无法置信的惊骇。
我猛地抬头。
黑暗像厚重的绒布,蒙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那片区域,那片正对着我枕头,老四床铺上方的天花板区域,有什么东西……渗透了下来。
不是管道破裂的那种漏水。是某种……浸润。
滴答。
它又来了。
这一次,我清晰地感觉到,那滴落的液体,似乎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温热。
隔壁床,老三的鼾声不知何时早已停止。整个宿舍,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更绝望的死寂。只有那规律的滴答声,和四个人(如果老四床上真的是他的话)粗重不均的呼吸声,在浓稠的黑暗里交织。
那东西,在上面。
它在哪儿?
它是什么?
沉默中,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海——
我们当中,真的……只有四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