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内讧、猜忌和恐惧中,宣告失败。而人民军,不费一兵一卒,仅凭一场精妙的佯攻和心理战,就成功化解了一场巨大的危机,并进一步动摇了敌人的统治根基。
胜负,早已在战场之外,就已见分晓。
大王庄外,“联军”大营内的争吵,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县尊、豪强、地主三方,为了是继续围攻大王庄还是立刻回援县城,吵得不可开交,几乎要拔刀相向!
就在这僵持不下、火药味十足的时刻——
“报——!紧急军情!”又一个探子,连滚爬地冲进大帐,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慌,“县尊!各位老爷!不...不好了!八义集...八义集方向!又...又有一股土匪!不,是反贼!人数更多!打着旗号,浩浩荡荡地...又朝着县城杀过去了!”
“什么?!”
帐内瞬间死寂!所有人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脸色煞白!
“又一股?!多少人?!”县尊声音发颤。
“看...看那阵势,至少...至少三四百人!加上之前那伙...怕是有五六百之众啊!”探子吓得语无伦次,“他们...他们这是要...要彻底占了县城啊!”
这个消息,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完了!完了!”裴员外第一个崩溃,他猛地跳起来,指着县尊的鼻子,彻底撕破了脸皮,“县尊!你听见了吗?!反贼主力倾巢而出!目标就是县城!我家百年基业!妻儿老小!全在城里!我必须回去!现在!立刻!马上!”
“对!必须回去!”
“再不回去,家就没了!”
“什么剿匪!先保住老巢再说!”
所有的豪强代表都炸了锅,态度强硬到了极点,再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县尊看着这群彻底慌了神的“盟友”,心中一片冰凉。他彻底明白了!这伙反贼的头领,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他完全拿捏住了这群虫豸的心理——家业重于一切!
这第二波的佯攻,就是压垮他们心理防线的最后一击!
县尊惨笑一声,声音沙哑而疲惫:“诸位...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这就是反贼的‘围魏救赵’之计!他们就是要逼我们回师!只要我们一撤...大王庄之围自解!等我们回到县城,他们早已溜之大吉!而我们...却白白浪费了战机!下次再想剿灭他们,就要面对一个整合了农村、兵强马壮的反贼势力了!到时候...攻守易形!主动权就在他们手上了啊!”
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点破这残酷的现实。
然而,此刻的豪强们,哪里还管什么长远战略?保住眼前的家业才是第一要务!
裴员外冷笑一声:“县尊!你说得都对!反贼头子是很厉害!我们就是怕了!行了吧?!但是,我家最重要!你要是觉得能打,那你带着你的团练和许老财他们去打!我们回城防守!钱粮,我们还可以赞助一些!但人要回去!”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打赢了,皆大欢喜!打输了...呵呵,那就恕我们不认识你县尊大人了!”
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撇清关系了!
许老财等各村地主一听,顿时傻眼了!
“什么?!让我们跟县尊去打反贼?!”
“开什么玩笑!就我们这点人,够反贼塞牙缝吗?”
“裴老爷!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地主们也急了!豪强和官军一走,光靠他们,别说打大王庄了,能不能安全撤回自己庄子都是问题!
“怎么办?”另一个豪强代表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不是觉得县尊英明吗?不是要剿匪吗?那你们就跟着县尊去打啊!立了功,县尊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你...你们!”许老财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帮城里老爷,根本靠不住!
“罢了!罢了!”许老财一跺脚,也对县尊拱手,“县尊!对不住了!匪...不,反贼势大!我等...也得赶紧回庄,加强守备!以防不测!剿匪之事...容后再议吧!”
其他地主也纷纷表态,要带人撤回本庄。
转眼之间,刚才还“同仇敌忾”的联军,瞬间分崩离析!豪强要回城,地主要回庄,只剩下县尊和王守备,以及一脸懵逼、士气低落的县团练士兵。
县尊看着这树倒猢狲散的场面,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讽刺。他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