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慢慢坐起来,浑身裹着湿漉漉的黑泥,头发像水草似的贴在脸上,正是昨晚在旅馆外出现的那个加油站女人!
“别打……我没有恶意……”女人的声音嘶哑得像漏风的风箱,每说一个字都要咳出点泥水,“我是来……求你们帮忙的……”
李屿风被她抓得脚踝生疼,想挣开却发现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大姐,有话好好说,先松手行不?再抓下去,我脚踝得被你捏碎了。”
女人这才松开手,指缝里的黑泥蹭在他的裤腿上,留下几道青黑色的印子。她缓缓抬起头,露出张被水泡得发白的脸,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怨毒,反而透着股哀求:“我知道你们在找……找河里的尸体……我能帮你们……”
凌霜握紧工兵铲,警惕地盯着她:“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不是阴傀门的人?”
“我不是……”女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水里竟混着几片鱼鳞,“我是去年夏天……掉河里淹死的……阴傀门的人抓了我的魂魄,逼我帮他们看尸体……可我不想害人……”
李屿风皱了皱眉:“你想让我们帮你什么?”
“帮我找到我的尸体……”女人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他们把我的尸体藏在下游的水洞里,用符咒锁着,说要等‘大日子’用来献祭……只要你们能把我的尸体烧了,让我魂归地府,我就告诉你们他们藏其他尸体的地方!”
苏晓晓躲在凌霜身后,小声问:“她……她说的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陷阱?”
李屿风摸出三枚铜钱,发现铜钱只是微微发烫,并没有剧烈震动:“铜钱没反应,应该不是恶鬼。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得跟着她去,但不能全听她的。”
墨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根捡来的树枝,闻言点了点头:“可以去看看。但必须保持警惕,阴傀门的傀儡术能操控鬼魂说假话,别被她骗了。”
女人见他们答应,竟对着河水拜了拜,然后转身往河滩深处走去。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像是脚下踩着水,每一步都在沙地上留下个湿漉漉的脚印,却很快就干了,只留下层白花花的盐霜。
“这大姐生前怕是个腌咸菜的吧?”李屿风跟在后面小声嘀咕,“走哪都留层盐。”
凌霜没好气地肘了他一下:“别胡说。她魂魄被水泡久了,身上带着很重的水煞,这盐霜是水煞凝结的,碰了会倒霉。”
“这么邪门?”李屿风赶紧把脚从一个脚印旁边挪开,“那我刚才被她抓了脚踝,会不会变倒霉蛋?比如走路踩狗屎,喝水呛着,吃饭噎着?”
“你本来就是个倒霉蛋。”凌霜翻了个白眼,“少想这些有的没的,看前面,她好像停了。”
只见女人站在片芦苇荡前,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密密麻麻的茎叶间隐约能看到个黑黢黢的洞口,河水正从洞口里涌出来,带着股铁锈味。“我的尸体……就在里面……”她指着洞口,声音发颤,“里面有符阵,你们得小心……”
墨尘从麻袋里抓出把石灰,往洞口撒了撒,白色的粉末落在水面上,竟发出“滋滋”的响声:“果然有符阵。这是‘锁魂阵’,用来困住尸体的魂魄,不让它们离体。”
“那怎么破?”李屿风掏出铜钱,“用三清锁妖阵行不行?”
“锁魂阵是阴傀门的基础阵法,用阳气就能破。”墨尘从背包里拿出火折子和几张黄符,“我用符纸引阳气,你们帮我盯着周围,别让东西偷袭。”
他将黄符贴在洞口周围的芦苇上,用树枝蘸了点河水,在符纸上画了个简单的阳符,然后点燃火折子。符纸遇火瞬间燃起,却没有化作灰烬,反而化作道金色的火苗,顺着芦苇秆钻进了洞里。
洞里传来阵刺耳的“吱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被灼烧。紧接着,股浓烈的腥臭味涌出来,熏得李屿风差点吐了:“这味儿比我师叔的臭袜子还上头。”
“别说话。”墨尘盯着洞口,“符阵快破了。”
话音刚落,洞口的水面突然翻起巨浪,具用草绳捆着的尸体从水里浮了上来。尸体穿着件蓝色的连衣裙,正是加油站女人生前穿的那件,只是裙摆已经被水泡得发胀,贴在身上像层湿抹布。
“我的尸体……”女人的魂魄在旁边哭起来,透明的身体都在发抖,“快……烧了它……”
墨尘刚想拿出火折子,却发现尸体的手腕上缠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个黑色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些扭曲的符号。“这是阴傀门的‘镇魂牌’。”他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