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息!”
穿过黑雾的瞬间,李屿风感觉像掉进了冰窖,又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扎着——煞气里的时空乱流在撕扯他的身体,若非正阳丹的暖流护着心脉,恐怕已经散架。游乐园里的景象比外面更恐怖:
过山车轨道上,几具骨架被铁链吊着,随着轨道起伏“咔哒”作响,骨架手里还攥着断裂的安全带;旋转木马的音乐变成了倒放的哀乐,木马上的玩偶眼睛里淌着黑血,嘴角咧到耳根;卖的小摊前,糖浆凝成了暗红色的丝,缠绕着半只断手。
“呜哇——妈妈!”
孩童的哭声穿透杂音,李屿风循声望去,只见旋转木马上的孩子正被一只阴傀拽着脚踝往下拖,那阴傀的手臂像橡皮筋般拉长,黑洞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孩子。
“放开他!”李屿风足尖一点,破煞刀带起金光,将阴傀的手臂劈成黑烟。他落在木马上,刚要抱起孩子,却见那孩子突然咧开嘴笑了,眼睛变成了漩涡状的黑洞——是伪装的阴傀!
“小心!”凌霜的冰锥及时射来,冻住了假孩子的身体。她落在李屿风身边,脸色发白,“这些阴傀会模仿人形,别信任何活物!”
“那真孩子呢?”李屿风环顾四周,心沉了下去。
“在那边!”苏晓晓的声音从日记本里传来,“西南角的鬼屋!煞气最淡的地方!”
玄机子一脚踹飞扑来的阴傀,桃木剑上的朱砂已经快耗尽:“屿风,你去救孩子!我跟凌霜清路!墨尘,把符往亮的地方扔,别省着!”
墨尘一边躲闪一边往空中扔符,黄符炸开的金光像烟花,却只能暂时逼退黑雾:“他娘的!这符跟烧纸似的!早知道当年多跟师父学画符了!”
李屿风冲向鬼屋,沿途的阴傀越来越多,它们不再攻击,只是围过来形成圈,黑雾在它们身后凝聚,竟隐隐组成了赵山河的轮廓。
“李屿风,你跑不掉的。”赵山河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这游乐园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我刻了蚀灵纹,你每走一步,就离死更近一分。”
李屿风不理会,破煞刀舞得密不透风,突然脚下一顿——地面裂开,涌出的黑雾里伸出无数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抓住你了!”赵山河的声音带着得意。
就在这时,李屿风突然清了清嗓子,唱起了《驱邪咒》的调子。不同于在戏楼的生涩,这次他融入了正阳丹的热力,唱腔刚劲有力,像烧红的烙铁烫在黑雾上。金光顺着歌声扩散,抓着脚踝的手瞬间缩回,阴傀群也出现了混乱。
“还来这套?”赵山河怒喝,“给我闭嘴!”
黑雾猛地收缩,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拍向李屿风,爪风带着时空乱流的撕裂感。李屿风翻身跃上旁边的海盗船,借力腾空,破煞刀直劈鬼爪:“你管我唱什么!爷爷当年没教会你怎么听歌吗?”
刀爪相撞的瞬间,李屿风感觉一股巨力传来,胸口像被重锤砸中,倒飞出去撞在鬼屋的招牌上。招牌“哗啦”一声碎裂,他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溢出血——正阳丹的效力开始衰退了。
“屿风哥哥!”苏晓晓急哭了,“快进鬼屋!里面有面镜子,煞气绕着它走!”
李屿风踉跄着冲进鬼屋,刚关上门,就听到外面传来玄机子的怒吼和凌霜的闷哼,心揪成一团。鬼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正中央的穿衣镜透着微光,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的身影,而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蜷缩在角落发抖——是那个被拖拽的真孩子!
“别怕,我来救你了。”李屿风走过去,尽量让声音柔和。
男孩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叔叔,外面的木马会吃人……是红色的……”
李屿风的心像被针扎了下,刚要说话,突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身后,站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长发遮脸,正缓缓抬起头——而现实中,他身后空无一人!
“苏晓晓!”李屿风猛地转身,破煞刀护住男孩,“镜子里有东西!”
“是镜中鬼!”苏晓晓的声音带着紧张,“它能通过镜子模仿人影,被它盯上的人会被困在镜子里!”
镜子里的白裙女人歪了歪头,长发下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李屿风的身影在镜中突然变得僵硬,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着。他感觉四肢开始不听使唤,正缓缓走向镜子——那是要被拖进去的征兆!
“该死!”李屿风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赵山河这混蛋,连镜中鬼都放出来了!”
他看向男孩:“小朋友,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