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湾村,王能乐的铁匠铺。
孙未和王能乐刚看完了《活著》,正在那里长吁短嘆呢。
因为看《活著》,王能乐一天都没有打铁。
“这小说的后劲蛮大,比喝秦家的高粱酒还有后劲儿。”
“是啊。”孙未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这是谁写的不”
“谁你认识”
“你看一下这个笔名。”
“石见”
“合起来看看。”
“砚!”王能乐说:“难不成真是燕塘生產队的那个沈砚。”
“不是他还有谁《收穫》编辑部的大编辑都来拜访他了,我也看到过。”
“嘶!这就不得了了。”
“上《收穫》虽然难得,但写出这篇小说更难得。”
“我就是这么想的。”
就在两人閒话时,铁匠铺出现了一个稀客。
孙未诧异地喊道:“书记,你怎么来了。”
身材瘦削,头髮稀薄的王长书呵呵笑了笑说:“来这里转转,听听你们说话。”
“听我们说话”
“你们也看了那篇《活著》吧”
“嗯。”两人点了点头。
“我也看了,心里憋得慌,想找人说说话,这雪野乡能说这个话的,不就这个铁匠铺吗”
王能乐赶紧说:“你坐,坐,我去给你倒杯茶来。”
“好好,谢谢,打搅了。”
王长书坐下,问孙未说:“你说,那个《活著》是燕塘生產队的沈砚写的”
“是的,而且写的就是他们本生產队的沈永贵。”
王长书愣在了那里。
晚上,夜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地下著,噼里啪啦地敲打著屋顶的瓦片。
一灯如豆,三个文学知己,在屋里聊著他们心爱的文学,尘世的寂寞与烦忧,与此时的他们是无关的。
沈砚到了家后,又把《收穫》给了沈墨一本,这也是他老早就提出来的。
在砖厂干了一天的活,沈墨乏累得很,睡之前,就隨便翻了几页。
但不翻还好,一翻就停不下来了,就想一口气看完,深更半夜,孙云都睡了一个觉醒了,沈墨还在看。
“怎么还在看不累啊”
“累,但想再看一会。”沈墨眼睛不离书。
“这书就这么好看”孙云撑起身子来。
“沈砚这傢伙,写个小说勾人得很。”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孙云佯怒。
沈墨却不回她了,专注地看著。
孙云就读过小学一年级,长大后又上过一段时间的扫盲班,认识的字,也有那么几个,但看书还是算了。
沈墨则是初中读毕业了的。
“哎!”孙云缠住沈墨的胳膊:“你给我讲讲沈砚到底写了些什么唄。”
沈墨不理。
孙云就摇了摇沈墨的胳膊,沈墨只好放下书来,闻声地给孙云讲了起来。
讲的人没事,听的人却哭了。
直弄到大半夜,两夫妇才睡去。
由於第二天还要干活,沈墨也没敢看完。
他把杂誌放在柜子里,第二天就被沈天竹拿去看了。
他去砖厂上班,休息时,吃饭时,沈怀礼等人就缠著沈墨给他们讲沈砚写了个什么故事。
沈墨就讲啊,讲得一眾老爷们,眼泪淋淋的。
沈怀礼就说:“难怪沈砚能写这个,沈墨你这张嘴啊,和沈砚写得一样好,都把我说哭了。你们兄弟不得了。”
秦奋永说:“有些人笔头功夫好,有些人嘴上功夫好,沈墨在古代,就是个说书人呢。”
沈墨摸了摸脑袋,他倒没想过他还有这个能力,不过他还挺高兴,他平时是个闷葫芦,但是讲沈墨写的《活著》时却娓娓道来,活灵活现。
这也是后来,好多村民来他家听他讲《活著》故事的来由。
大部分村民都不会认字,所以他们只能听,而沈墨讲得最好听。
沈天竹把《活著》看了一天,看完了,又给她爸放在了柜子里。
看完后的沈天竹,对自己的二爸更为崇拜起来。
沈杜衡则看了几行字,怎么都看不进去,只喜欢对人说:“我二爸是大作家了,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