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咬住他们。
隨著敌骑杀至近前,铁甲震颤声迫近,秦军只得手指刀塑,与其短兵相接。
在铁蹄的践踏衝锋下,不少在受到衝击秦卒掉落於河水中,双臂猛地摆动,因不会游水而逐渐下沉,有袍泽上前搭救,却被其一同挽入水中。
“哗!哗!”落水声此起彼伏。
关陇人与羌人不通水性,坠入河水中后,惊慌不已。
箭矢破空声似要撕裂夜空,一名名秦军如割麦子般倒地。
待到步卒奔袭至战中短兵相接,原先还处於上风的秦军顿时难以招架。
姚洽自倒下前,也未曾见到潼关援军,待到他的尸首將要掉落於河中时,两桿长矛如同架著在篝火中的猎物般將他架起。
在数名晋卒的咬牙切齿,以及对功名的渴望之下,摇摇欲坠的户体被架起,想要將其甩落。
未等其落地,原先还齐头並进的普卒不管不顾爭先而上,想要將独此一颗头颅砍下。
“是我的!”
臂环上鲜血涌现,肤色黑的普卒如同孩童般向身旁炫耀,他摸了摸平的小腹,胃中不適感愈发强烈。
廝杀声早已不復,尸骸隨著染红的河水奔流向不归处。
待到姚绍亲自领兵驰援时,等著他便是一名名严正以待的晋军。
为何为何败的如此之快!为何自己遣派三次人马出关,为何皆是以大败告终!
姚绍双眉雾时间为寒霜所附,由灰及白,等他会意,遂看向伴隨在身旁的眾將。
他跨坐於战马之上,想要率身后集结的万余人马衝杀,可在这一次,悲愤终究为理智所覆盖。
谁知晓在这黑暗之中,会有其他普军蛰伏
自己若再落入晋军围点打援的圈套,潼关必然失守。
在竭尽脑汁思虑得失后,他没有可以再赌下去的资本了,事不过三。
姚绍怒极反笑的发號示令,领著魔下人马灰溜溜的撤回关內。
当他再一次站上城楼,遥看著天边还未散去的火光,脸庞波澜不惊。
他在摇曳的火光之中,似是见到了往日一幕,隨著视线模糊,往昔如走马灯般映入眼帘。
弘始元年武都氏人屠飞反叛,姚兴命令姚绍平叛,绍大破之。
那是姚绍首次立下可以载史的功绩。
此后年末,姚兴举大军东征,收復司隶,攻取洛阳后,姚绍为都督山东诸军事、豫州牧,扛著镇守洛阳的重担。
那是姚绍首次感受沉重如山的压力,时魏国有伐秦之意,此后柴璧之战,秦军大败。
姚平与魔下投水自杀,姚兴只得坐视二万士卒受擒,眼睁睁看著柴壁失守,此后全军哀痛,哭声震动山谷。
再然后,姚兴病逝託孤,將一整个烂摊子交给了他於尹昭五人。
三战三败,纵使有人泄密,可身为主帅,他却到此时才察觉,置派奇兵时更是与眾將一同商议。
他这一生,大都是在平叛的路上,论国之交战,论帅才,他確是不堪大任。
可偌大的朝堂之上,熟人能代他
“臣竭力以报帝恩!还望陛下莫要降罪於臣!!”
仰天长啸过后,夜中一片寂静。
不知何时,乾枯的唇角处渗出乌黑血液。
护卫在其左右的亲军,与城墙上的守军见状,纷纷面色大骇。
“明公!”
“去去將赞唤来!”
被吼了一声的亲兵曙片刻,隨后猛然奔走而去。
黑血不断渗出,从唇角一直流淌在玄鎧上,透入衣襟,顺著枯瘦的身躯从脖颈往腹部流淌。
“咳咳!”
姚绍用手捂口,看了眼所流出的黑血,遂也不再管,而是抬首望向黑沉的夜空。
直到姚赞惶惶赶来,姚绍躺靠在墙垛下,低声道:
“我我死以后你代我权—莫要再出关
姚赞泪流不止,他蹲下身来,握著姚绍的屏弱的双手,颤声道:
“您若离去,朝—朝中有何人能挡贼吶!!”
姚绍面上的皱纹紧皱,他低语了几句,姚赞连连頜首,此后,他方才舒展眉头,释然道:
“尽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