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破璧(1 / 2)

家父刘寄奴 佚名 1207 字 3天前

第220章破璧

血色墙垛之上,压著一具具近乎发臭的死尸,隨著城上的守卒愈发稀疏,空缺填补不及,直入云霄的巢车紧紧贴在璧墙上。

“咚咚咚”

中军高台上,身著赤色戎甲的少年郎隨同著力士挥动著手中棒槌,一下又一下的敲击著战鼓。

丁领著百余名白直武士攀爬而上,在未有敌军阻碍下,几乎毫髮无损的登上了城头刚一登城,丁昨怒吼扬威,胸腔起伏不断,鬍鬚连带看兜盔上的玄缨一同震颤,“杀!!”

离墙垛近些,尚在负隅顽抗的秦卒当即为之震镊,太久未曾进食歇息的他们,似有银针在耳中搅动,顿然感到些许晕眩。

正是这片刻晃神之机,长剑划过脖颈,黏稠的暗血侵染剑刃,腥臭味瀰漫在鼻腔前,使人战意盎然。

在这大厦倾墮时,丁与白直武士如游龙般在墙道上砍杀秦兵,城下的士卒也趁著大势登城,牢牢的占据城头。

所谓先登,光靠杀上墙头无用,唯有巩固攻势,令后军后继涌接,方能称之为先登。

虽说攻克潼关在朝夕之间,但要从这些安定边军的尸骨上夺城,显然不是件易事。

在这破关只差临门一脚时,勇將锐士便能摧枯拉朽般击破最后一道防线。

姚赞留下的这数千精锐,一步一步被逼到石梯,晋军从上击下,形同山洪,將草木粉碎殆尽。

隨著白直队先登后,廝杀未持续一时辰,紧闭数月的关门,缓缓而开。

遍布孔洞的关门上,朱漆早已为血液浸染,浓厚的腥味瀰漫,一名名蓄势待发的士卒似飢肠辗辗之虎狠,鱼贯而入。

天下第一关。

破!!

城楼上,谢晦拆开信封,一字一句的念道:“仆翼度,久望明公之至,闻王將军於渭桥大捷,长安已为王师所据,姚赞丧胆,无以为救,明公入关后,可直指长安。”

言罢,刘裕微笑问道:“此人堪用否”

谢晦思了一会,刚想出言回答,见刘义符唇动,旋而闭声。

当初刘义符在堂中称刘裕识人用人之能不及曹操,刘裕欣然接受,此后凡有涉及任免之事,多会询问左右。

这与往常与刘穆之商议不同,除去朝堂命官,事关重权之任用外,似参军主簿等职,刘裕自然不会一一相询。

大事问智囊无错,若连小事也离不开,雄主之气何在

此时谢晦听刘裕的语气,不像是因困惑发问,而是有一番考校的意味在。

即使他揣摩不到这一层,大军至洛阳时,胡翼度便有投效之意,品行如何,刘裕早已知晓。

“有一分韜略而无忠义。”刘义符先是盖棺定论,隨后又侃侃而谈道:“胡翼度之兄胡义周,於姚泓未登基时,便与其建交匪浅,此后担任黄门郎,遂提拔胡翼度为將,姚绍死后,进为辅国將军,丝毫不念及姚泓之恩,既贪恋权柄不肯归乡,又无胆背负骂名,策应我军,优柔寡断,举棋不定,父亲若要用他,切不可任为主將,参军一职足矣。”

姚绍於潼关,欲分兵断前军粮道,召集眾將商议时,胡翼周是为数不多的出言驳斥之人,其言有理有据,但却没能姚绍回心转意。

听完刘义符的高论后,谢晦愣了片刻,他侧目看向刘裕,后者抚须的手掌也不由顿挫起来。

首句断论,便使刘裕慰然不已,可其后所言,竟能从片授讯息中,將素未谋面之人刨析的如此深切,刘义符言他识人不及曹操,確不是得旁人指点。

年仅十三,有此般慧目,若不自甘沉沦,定然不会令奸妄当道,国家没有了奸臣侯臣,照常运转,休养生息之下,兴盛无非是时日问题。

古往今来,为奸侯所迷惑而致国亡的君主,比比皆是。

简而言之,刘义符长进之大,使刘裕有些“措不及防”。

此番一来,他更不愿让刘义符插手军事,令其镇守后方,才是上上之策。

“父亲”刘义符见刘裕陷入沉思,遂轻唤一声。

“有你在身旁,为父便不用久待道民的回信。”刘裕旁言誉道。

刘义符受此夸讚,心中得意,面上不显,自谦道:“父亲若是不携孩儿北上,悉心教导,儿在建康,必无此般见闻。”

语毕,刘裕了眼刘义符,未作肯定。

自己前一刻心生调他回后方的想法,后一刻刘义符口出此言。

这句话若换作旁人说,保不齐便要步“杨修”的后尘,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莫过於此。

不过仔细一想,刘义符说的也没错,要是整日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