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自己能做的,或许只有当好一颗有用的棋子。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手中之事。
......
商朝,朝歌。
鹿台之上,金殿辉煌。
青铜巨鼎中燃著顶级的异兽油脂,散发出寧神静气的异香,与殿內醇厚的酒香交织在一起。
钟鸣鼎食,乐舞不休。
为了庆贺太师闻仲平定北海,大胜归来,人皇帝辛於宫中设下最高规格的宴席,遍请群臣。
而玄都大法师一行人,则被奉为了最尊贵的座上宾,席位甚至在闻仲之上。
鎏金的青铜酒爵中,琥珀色的酒液轻轻晃动,映照著帝辛那双深邃而充满威严的眼眸。
他端起酒爵,目光越过下方群臣,最终落在了气质淡然,仿佛与这人间富贵格格不入的玄都身上。
“大法师,诸位仙长。”
帝辛的声音洪亮,带著君临天下的气魄,瞬间压过了殿內的丝竹之音。
“今日之胜,多亏诸位相助。孤有一请,不知诸位可否暂时留在朝歌,担任国师之位孤在此立誓,凡人教所需,大商国库,予取予求,定然不会亏待诸位分毫。”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闻仲等人面色微变,而那些凡人臣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人皇在向圣人道统拋出橄欖枝。
玄都端坐不动,连眼帘都未曾抬起,只是將手中的酒爵放下,发出清脆一响。
他声音平淡,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人皇无需如此客气。”
“吾乃盘古开天后,女媧娘娘亲手捏造的第一批人族,是为先天人族。”
他终於抬眼,看向帝辛,目光古井无波。
“人族之事,於我而言,非是相助,而是分內之责,义不容辞。”
一句话,乾脆利落。
没有谈条件,没有讲利益,只有最纯粹的立场。
帝辛闻言,龙躯微微一震,紧绷的肩背骤然鬆弛下来。
他脸上浮现出发自內心的笑意,那是一种卸下重担的轻鬆。
“好!”
“有大法师此言,孤,心安矣!”
他彻底放下心来。
有著玄都这位人教首徒和一眾弟子的承诺,就算大商境內再有叛乱,哪怕背后站著的是其他圣人道统的影子,他也足以高枕无忧。
这些年来,他这位人皇当得並不轻鬆。
坐拥人间至高权柄,却时刻要提防著那些来自九天之上的目光。
对於阐教、截教、西方教……对於任何一个圣人道统,帝辛心中都保持著十二分的忌惮。
他畏惧的,从来不是那些神仙妖魔的杀伐神通。
他真正担心的,是他们会用各种手段,或明或暗,一点点分化、窃取属於人皇的权柄,將整个人族的气运当做他们博弈的棋盘。
唯独人教,是个例外。
自上古三皇五帝始,人教便被尊为人族圣教,享受人族气运供奉。
但悠悠万古岁月,人教从未插手过任何一朝的人族內政,更没有干涉过任何一代人皇的决策。
他们就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只在人族面临灭顶之灾时,才会现身。
就凭这份从不逾矩的姿態,人教,就比其他所有圣人道统都更值得他这位人皇倾心信任。
朝歌的宫殿內君臣宴饮。
城池的另一端,巷弄里,几道身影出现。
他们身穿道袍,气息与这市井不同。
为首之人,是阐教的广成子。
他们穿过几条巷子,在一个墙角下,找到一个算命摊。
摊主是个老者,趴在桌上,对著一盏油灯睡著了,嘴角还掛著涎水。
晚风吹过,捲起落叶,吹得“铁口直断”的幡旗作响。
一名阐教弟子用神念扫过,皱眉。
“师兄,这就是师尊所说……那个关係到封神成败的应劫之人”
他的语气里是难以置信。
“他只是个凡人,没有特殊之处。而且他阳寿將尽,活不了几年了。”
广成子眼神也闪过疑虑。
这老者,是个凡人。
体內无法力,灵根驳杂,不能引气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