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的、无形的傀儡线,精准地搭在了巷子角落里一只正在打盹的野猫身上。
“喵——!”
那只野猫仿佛被踩了尾巴,猛地炸毛,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化作一道黑影,“嗖”地一下从马车的马腿前躥了过去!
“吁——!”
拉车的挽马受到惊嚇,猛地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整个马车也隨之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被迫停了下来。
“他娘的!哪来的野猫!”老李头被嚇了一跳,手里的酒都洒了半壶,嘴里骂骂咧咧,安抚著躁动的马匹。
而就在他抬头安抚马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野猫吸引过去的那一瞬间——
陆安动手了!
他操控著另一根更加粗壮的傀儡线,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將马车侧面盖著的油布,掀起了一个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
车上,整齐地码放著数箱用上等桑皮纸包好的“银丝炭”。
紧接著,第三根、也是最精细的一根傀...
骆善巷,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的死寂。
那辆黑漆马车,在车夫老李头骂骂咧咧的吆喝声中,缓缓驶出了巷口,车轮碾过青石板,留下的痕跡与之前的每一次,都没有任何不同。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那短短的、被一只野猫所打断的两三息之间,这辆马车上所装载的、即將被送往全县最尊贵府邸的货物,已经被悄无声息地“掉包”了。
陆安在阴影中,又静静地等待了一刻钟,確认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后,才如同鬼魅般,悄然离去。
他没有直接回家。
他需要亲眼“看”到,这份他精心炮製的“大礼”,被顺利地送达目的地。
他绕了远路,来到了听雨巷附近的一座钟楼之上。
这里是城东的制高点,虽然距离孙府尚有里许,无法看清细节,但足以让他將整座府邸的气机,纳入自己敏锐的感官范围之內。
他找了一个隱蔽的角落,坐下来,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耐心地等待著。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看”到了。
那辆熟悉的黑漆马车,果然准时出现在了听雨巷的巷口,在经过护卫的简单查验后,顺利地驶入了孙府那厚重的侧门之中。
成了。
已经入城。
陆安的心,依旧平静如水。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放鬆的时候。
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在於对方会不会立刻使用这批“银丝炭”。
如果这批炭被储存起来,那他的计划就要推迟,甚至可能出现变数。
他没有动,继续等待著。
他从怀中,取出最后一片“清心菜”叶,放入口中。
清凉的气息,瞬间將他的精神感知,提升到了极致。他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远处那座被青色光幕笼罩的府邸之上。
……
孙府,內院,听雨轩。
致仕县丞孙伯庸,此刻正闭目养神,盘坐於一张由千年楠木製成的躺椅之上。
他今年已六十有七,但看上去,却不过五十出头的模样。
面色红润,呼吸悠长,丝毫没有同龄人的龙钟老態。
这,便是他加入“三蛇会”,並虔诚供奉那座“太湖石祭坛”二十年来,得到的回报。
他很满意这种感觉。
“老爷。”
一名眉清目秀的贴身侍女,迈著小碎步,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手中捧著一个精致的黄铜炭盆,“玲瓏阁新送来的『银丝炭』到了,现在给您点上吗”
“嗯。”
孙伯庸眼皮都未抬,从鼻腔里应了一声。
每日午后,静坐品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侍女的动作,熟练而优雅。她用银筷夹起一根表面泛著银色丝线的木炭,放入那座雕刻著三足金蟾的熏炉之中,再用火石引燃。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异常。
木炭是上等的银丝炭,熏炉是前朝的古董,侍女,也是跟了他十几年、最信得过的人。
然而,就在那根银丝炭被点燃,接触到火星的那一瞬间——
一缕比髮丝还要纤细、顏色介於青灰之间的、极其微弱的“烟”,从炭火中一闪而逝。
这缕“青烟”,没有寻常烟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