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版头条,赫然印着一幅巨大的、对比鲜明的世界局势图。
图中,大夏虽然占据的汉洲和中洲的精华部分,但颜色被故意涂得有些黯淡。而周围,樱花国占据的黄洲和半个南洲被涂成了刺眼的血红色,德普士等国占据的白洲和黑洲则是令人压抑的深蓝色。标题更是触目惊心:《沉默的巨人:大夏还要忍受这种不公到几时?》
“砰!”
一个穿着工装的年轻工人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乱跳,“他娘的!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咱们大夏这么牛,怎么地盘才这么点?那个什么樱花国,当初给咱们提鞋都不配,现在居然占了那么大一块地?”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教书先生也推了推眼镜,愤愤不平地说道,“报纸上说了,那个着名评论员‘铁嘴张’分析了,按照咱们大夏的人口和经济体量,咱们至少应该拥有三个大洲的资源才能匹配!现在的局势,是列强在‘围堵’大夏,是在吸我们的血啊!”
茶馆角落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早间新闻特别节目。屏幕上,一位西装革履、表情严肃的专家正挥舞着教鞭,指点江山:
“观众朋友们,请看数据!樱花国的人均土地资源是我们的三倍!德普士控制的矿产资源是我们的两倍!为什么?因为他们敢抢!敢打!而我们呢?我们大夏拥有世界上最无敌的军队,却在这里讲什么‘和平发展’。和平是打出来的,不是忍出来的!现在的每一分钟沉默,都是在出卖子孙后代的生存空间!”
这种极具煽动性的言论,像病毒一样迅速传播。
不仅是京师,上海、广州、金陵……大夏的每一座城市,每一条街道,都被这种情绪淹没了。
学校里,激进的学生们组织起了演讲团。他们站在操场上,高呼着“大夏至上”、“夺回生存空间”的口号。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狂热,他们没见过战争的残酷,只在教科书和电影里见过大夏军队横扫千军的英姿,他们渴望荣耀,渴望成为开疆拓土的英雄。
工厂里,工人们在休息时间聚在一起,唾沫横飞地讨论着如果打下黄洲,大家的工资能涨多少,牛肉能便宜多少。
“听说了吗?黄洲、南洲那边遍地是黄金,只要弯腰就能捡!现在都被樱花国那帮矮子占了!”
“太不公平了!咱们造的汽车、手机卖遍全世界,结果原材料还得看那帮蛮夷的脸色?打!必须打!”
这股风潮迅速向上蔓延,地方官员们敏锐地嗅到了风向的变化。
原本,各省的总督、巡抚们还在为今年的Gdp考核发愁,现在他们发现了一条捷径——表忠心,示强硬。
如果这时候谁还敢提“稳健外交”,立马就会被唾沫星子淹死,被扣上“软骨头”、“卖国贼”的帽子。相反,只要在公开场合大喊两声“大夏军威浩荡,四海当伏”,立马就能获得如潮的掌声和民望。
于是,荒诞的一幕出现了。
西南总督率先上书,痛陈边境贸易受阻,暗示只有向南推进,占领南洲北部,才能解决西南的经济瓶颈。
紧接着,东南沿海的几位省长也联名发表通电,声称大夏商船在公海屡受挑衅,强烈要求帝国海军扩充舰队,将防线推至黄洲沿岸。
媒体、资本、地方势力,三股力量汇聚成了一股滔天的巨浪。
在各大电视台的黄金档辩论节目中,那些原本理性的温和派学者,刚一开口想说“战争需谨慎”,就被对面的激进派名嘴骂得狗血淋头。
“你是不是大夏人?你屁股坐在哪里?”
“看着我们的国民受委屈,你竟然还在这里帮外人说话?”
台下的观众疯狂鼓掌,仿佛那个温和派学者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大夏沸腾了。这种沸腾不再是基于理性的自信,而是一种混合了自大、受害者妄想和贪婪的狂热。
在京师的某个豪华俱乐部里,赵厉看着电视上群情激愤的画面,满意地笑了。他转头对身边的商人说道:“看,这就是民意。多么纯粹,多么……好用。”
然而,他们释放出的这头怪兽,真的会完全听从他们的指挥吗?
紫禁城,养心殿。
虽已是现代,但这里依然保持着皇家的威严与肃穆。然而此刻,这种肃穆被一种焦虑的气氛打破了。
大夏皇帝王昊,正眉头紧锁地看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和情报简报。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按压桌面而微微发白。
“疯了……都疯了吗?”王昊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