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沉浸在嫡子诞生的喜悦之中,午后,一前一后两匹快马,几乎同时带着滚滚烟尘冲入了狄道城,直抵王府门前。前者是灌婴(敏捷88)派回的斥候队率,浑身浴血,甲胄破损,显然是经历了惨烈的搏杀才突围回报;后者则是来自洛阳的使者,面带风尘与忧色。
李凌在议事堂同时接见了两人。
斥候队率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却急促:“王爷!紧急军情!三日前,匈奴左贤王部前锋八千骑,已突破代郡外围防线,围攻高柳城!代郡守军正在苦战!雁门郡亦发现大股匈奴骑兵活动!确认是匈奴主力南侵无疑!灌婴将军命小的拼死回报,其所部已前出至边境伺机而动,请王爷定夺!”
话音未落,洛阳使者也呈上紧急文书,声音沉重:“靖王殿下,陛下……陛下病情昨日再次加重,呕血不止,昏迷时间愈长!皇后与丞相令,着各边郡谨守封疆,无诏不得擅动,一切军务暂由丞相府统筹!此乃诏书!”
两份消息,如同冰火交加,让刚刚因添丁而稍显暖意的议事堂,瞬间降至冰点!
一边是匈奴铁骑已踏破边关,烽火连天;一边是皇帝垂危,朝廷严令“谨守封疆,无诏不动”!
周勃、高顺(体质26,武力86)等在场文武,皆面色大变。这意味着,北地军若想出兵援助正遭受猛攻的代郡、雁门,将面临“违诏”的风险!而不救,则唇亡齿寒,一旦代郡、雁门失守,北地将直接暴露在匈奴兵锋之下!
李凌缓缓坐回主位,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他看了一眼后宅方向,那里有他刚刚降生的嫡子和虚弱的妻子。又看了一眼面前焦急的臣属和那两份沉甸甸的文书。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他撕裂。忠君?还是保境?遵守朝廷可能已不合时宜的诏令?还是依据战场实际做出最有利的判断?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决然之色。
“陛下病重,朝廷忧惧,可以理解。然,匈奴破关,社稷危殆,岂能坐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高顺!”
“末将在!”
“立即整军!步卒主力严守狄道及各处关隘,没有本王手令,一兵一卒不得擅离!”
“灌婴所部骑兵……”李凌目光锐利地看向那名斥候,“传令灌婴,其所部三千精骑,化整为零,以都尉、军侯为单位,分批东进!不举王旗,不穿号衣,伪装成边民义勇或溃兵游勇!任务是深入敌后,袭扰匈奴粮道,救援被围城邑,打击小股敌军!宗旨是:快打快撤,绝不与匈奴主力纠缠!一切行动,皆由灌婴临机决断,不必事事请示!”
“另外,以本王名义,急报朝廷:北地闻警,已派精锐斥候部队东出侦察敌情并相机扰敌,主力仍严守西线,防羌胡异动!请朝廷速发援军,解代郡、雁门之围!”
这道命令,巧妙地在“遵诏”与“救急”之间找到了一个危险的平衡点。派出的是“斥候部队”而非成建制大军,行动方式是“侦察扰敌”而非正面会战,既回应了边境危机,又在一定程度上规避了“违诏”的风险,将主动权牢牢抓在了自己手中,同时也将皮球踢回了混乱的朝廷。
“诺!”众将凛然应命,立刻分头行动。
李凌独自留在堂中,望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色。嫡子降生的喜悦还未散去,战争的阴云和帝国的危机便已扑面而来。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但他别无选择,为了身后的土地和血脉,他必须在这风雨满楼之际,奋力撑起一片天空。麟儿振翅,或许预示着新的希望,但眼前的狂风暴雨,仍需他独自面对。
【史料记载】
* 家族史·始祖本纪(第二卷):“汉高帝九年三月中旬,王妃 刘玥 于 黎明 时分,平安 诞下 嫡子,母子 平安。祖凌公(23岁) 欣喜 异常,重赏 全府。此子 哭声 洪亮,被视为 吉兆,其 诞生 极大 地 巩固 了 王府 内部 的 稳定 与 继承 序列,在 外界 风雨飘摇 之际 更显 珍贵。然 喜悦 未散,午后 紧急 军情 与 朝廷 诏书 接踵而至:匈奴 左贤王 部 已 突破 代郡 防线,大举 入侵;同时 皇帝 刘邦 病危,朝廷 严令 各边郡 ‘谨守封疆,无诏不动’。面对 ‘救急’ 与 ‘遵诏’ 的 两难 抉择,公 展现 出 惊人 的 魄力 与 智慧,毅然 决定 ‘将在外,君命 有所不受’。公 命 高顺 率 主力 固守 北地 本境,同时 令 灌婴 精骑 化整为零,伪装 东进,执行 ‘敌后 袭扰,救援 扰敌’ 之 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