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通,即刻办理!”
“臣遵命!”公孙阙立刻领命,找来随行书记官,当场草拟给玉门障的指令,并用随身携带的信鸽发出。同时,另起草一份紧急军情奏报,准备以靖王府名义,快马直送雍城行在。
“业儿,”李凌又对李玄业道,“奏章修改之事,由你主笔,子通辅之。要突出‘匈奴势大,西陲危殆,请朝廷早定大计’之意,言辞可较前更为急切、恳切,但数据仍需扎实,建议务必具体可行。”
“儿臣领命!”李玄业深感责任重大,立即与公孙阙商讨奏章修改细节。
一场突如其来的重大边患,在靖王父子冷静果断的处置下,迅速转化为觐见时的政治筹码和战略契机。队伍稍作停留后,继续向雍城进发,但气氛已截然不同,多了几分凝重与临战般的紧迫感。
八月初七,李凌车队抵达雍城郊外。此时的雍城,因皇帝驻跸,已是冠盖云集,戒备森严。城外旌旗招展,营垒相连,各地郡守、诸侯王的队伍陆续抵达,入住指定的馆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兴奋的气息。
李凌一行被引至城西专供藩王居住的“诸侯邸”安顿。刚安置妥当,便有文帝身边的中黄门前来传旨:陛下已知靖王抵达,鉴于北地边务繁忙,特准靖王明日(八月初八)巳时,于行宫便殿单独召见,咨问边事。
单独召见!此乃殊荣,亦意味着皇帝对北地局势的高度关注。
李凌恭敬接旨,厚赏来使。随后,立即闭门,与李玄业、公孙阙进行最后一次觐见前的准备。修改后的奏章已然妥帖,重点阐述了乌孙骤亡后的西域危局、匈奴威胁的升级,以及增兵玉门、授予事权、联络西域抗匈力量的具体建议。
“陛下单独召见,机会难得,然亦需谨言慎行。”李凌叮嘱道,“陛下年轻聪慧,然性喜清净,不尚虚言。奏对应以事实为依据,突出忧患意识,彰显忠君体国之诚,具体策略可详陈,但最终决断,务必归于圣裁。”
“儿臣(臣)明白!”
当晚,李凌静坐室中,再次默默存想那篇神谕法诀,祈愿明日觐见顺利,能为北地、为朝廷争取到最有利的局面。他隐约感到,此次雍城之行,似乎与那冥冥中的“天命”有着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系。
八月初八,巳时。雍城行宫偏殿。此处虽不及未央宫前殿恢宏,却也别致典雅,气氛相对宽松。汉文帝刘恒身着常服,坐于榻上,两旁仅有尚书令、中书谒者等少数近侍。靖王李凌身着诸侯王朝服,躬身入殿,大礼参拜。
“臣李凌,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靖王平身,赐座。”文帝声音温和,面带微笑,“王叔镇守北地,劳苦功高。朕此次巡边,正欲听听王叔对边事的见解。尤其近日,闻北地似有边警?”
李凌再拜谢恩,依言坐下,从容奏道:“臣蒙陛下垂询,敢不竭诚以报。托陛下洪福,北地近年,内修政理,外御强胡,暂得粗安。然,”他话锋一转,神色转为凝重,“正如陛下所虑,边塞之事,瞬息万变。臣近日接连收到急报,尤其是西域方向,局势骤变!”
“哦?西域有何变故?”文帝闻言,神色也认真起来。
“陛下,”李凌沉痛道,“臣刚刚确认,八月三日,乌孙国都赤谷城被匈奴攻陷!乌孙王军须靡生死不明,其部众溃散!匈奴已完全吞并乌孙!”
“什么?!”文帝闻言,悚然动容,身体微微前倾,“军须靡败了?如此之快?!” 一旁的近侍们也面面相觑,显是极为震惊。
“是,陛下。”李凌继续道,“匈奴右贤王本部联合其麾下白羊王等部,全力猛攻,又兼乌孙内奸作乱,以致赤谷城一夜陷落。此事意味着,匈奴已斩断其‘右臂’(指汉联乌孙战略),其势力已席卷天山以北,兵锋直指车师、龟兹乃至大宛!我敦煌、玉门,已直接暴露于匈奴兵锋之下!河西走廊,亦面临严重威胁!此乃孝文皇帝以来,西域局势之最大变局!”
文帝眉头紧锁,沉吟道:“匈奴之势,竟猖獗至此……王叔对此,有何看法?”
李凌深吸一口气,将精心准备的奏对策略和盘托出:“陛下,臣以为,匈奴吞并乌孙,其势虽张,然其暴虐,必招致西域诸国恐惧离心。此正是我重整旗鼓,深化西略之机!然,时机紧迫,需朝廷果断决策,大力支持!臣恳请陛下:一、 立即下诏,遣使巡慰西域诸国,严斥匈奴暴行,宣示汉廷必不坐视之决心,稳固亲汉势力之心。二、 速调精兵一万,增援敦煌、玉门,加固城防,提升玉门障为‘玉门关’,赋予其都尉‘护西域诸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