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甚至压过了远处的喊杀声。
这股纯粹的、原始的、不加任何掩饰的暴力洪流,以惊人的速度撕裂着狼胥人本就脆弱的防线,并且将恐慌像病毒一样传播到全城。
后方,林天、白鹿、华胥凰以及一众将领,都在默默注视着这场血腥的突击。
即便是见惯了沙场征伐的陈飞和丁残,也被食人族这种高效而残忍的杀戮方式所震撼。
华胥凰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靠近了林天一些。
白鹿轻轻吸了口冷气,低声道:“他们……果然是天生的战士,也是……最可怕的杀戮机器。”
林天面无表情,但眼神深处也掠过一丝波澜。
他知道这是必要的,是利用了狼胥人对食人族的天然恐惧来瓦解敌军,但亲眼目睹这种近乎虐杀的场景,依旧让他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感到些许不适。
若非在战场上,他必定会出手制止这种过度血腥的行为。
但现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这支他亲手释放出来的“狂怒”,如何用最野蛮的方式,摧毁敌人的意志。
效果是显着的。
食人族的冲锋,成了压垮狼胥抵抗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城防体系从内部开始土崩瓦解。
士兵们丢下武器,哭喊着向城内逃窜,甚至为了争夺逃命的路而自相践踏。
军官无法约束部队,连督战队都加入了溃逃的行列。
“我们投降!投降了!”
“别杀了!食人魔大人饶命啊!”
“天部落饶命!我们愿意归顺!”
狼胥部落的脊梁,在石灰、炸药和食人族的三重打击下,被彻底打断了。
狼王城的陷落,迅疾如雷,势不可挡。
当食人族战士那源自洪荒的狂暴杀意,与天部落精良的横刀相结合,所形成的毁灭洪流,瞬间冲垮了狼胥人依靠城墙建立起的最后心理防线。
跪地求饶者如同倒伏的麦浪,从城墙缺口一直蔓延到城市的每条街巷。
零星的抵抗在天部落骑兵的铁蹄和步兵的坚阵面前,如同冰雪消融。
白鹿与华胥凰展现出卓越的治理才能,迅速接管城池,安抚平民,清点库府,将混乱降至最低。
狼胥大酋长兀术及其麾下的长老、将领,在绝望中被一网成擒,押至林天面前时,已面无人色,斗志全无。
辉煌的战果背后,是林天手中那份沉甸甸的战损报告。
“阵亡七十三,重伤三十九,轻伤九十五……总计二百零七人。”
林天平静地念出数字,帐内因胜利而带来的热烈气氛悄然凝结。
这个数字,在此方世界任何一场同等规模的攻城战中,都堪称神话般的胜利。
但对林天而言,这却是天部落自成军以来,最为惨重的一次伤亡。
以往依靠绝对代差的装备与战术,零阵亡或个位数伤亡才是常态。
他的目光掠过众将,最终定格在因首战告捷而目露兴奋的狰与犽身上。
“我们赢了,赢得干脆利落。”
林天声音沉稳,却带着千钧之重,“但胜利的代价,本不应如此。”
他举起竹简:“阵亡者中,七十二位是狰与犽麾下的战士。重伤者,他们亦全占。”
大帐内落针可闻。
陈飞、丁残等老将也收敛了笑容,神色肃穆。
狰与犽脸上的激动瞬间冻结,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他们以为,自己带领族人用鲜血开辟了胜利之路,理应得到褒奖,却万万没想到,首领首先关注的,竟是他们的死伤!
林天起身,走到帐中,语气沉痛而坦诚:“此乃我之过。战术执行上,我未能坚持最初以重甲破阵的方案。临时变计,让你们装备不全的族人担任最危险的先锋,虽收奇效,震慑敌胆,却让你们付出了本可避免的鲜血。”
他直视着狰与犽,目光如炬,毫无推诿:“我利用了狼胥对你们刻骨的恐惧,也利用了你们急于证明的决心。这为我们赢得了城池,却让你们和你们的族人,承受了过重的伤亡。作为首领,决策失当,我难辞其咎。”
这番话,如同九天惊雷,在狰、犽以及所有在场原食人族战士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首领……在自责?
不是因为他们的杀戮方式,不是因为他们的过往罪孽,而是因为……他们的死伤过重?
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