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灾异。应让百官各自考核自己的功绩,灾异就可平息。”皇帝下诏让京房负责此事,京房便奏上“考功课吏法”。皇帝命公卿朝臣与京房在温室殿开会讨论,大家都认为京房的办法繁琐细碎,使上下互相监察,不可实行;但皇帝内心倾向于京房。当时各部刺史在京师奏事,皇帝召见刺史们,让京房向他们讲解考功课吏法;刺史们也认为难以实行。只有御史大夫郑弘、光禄大夫周堪起初说不可行,后来认为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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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中书令石显专权:石显的朋友五鹿充宗任尚书令,二人掌握实权。京房曾在皇帝闲暇时进见,问皇帝:“周幽王、周厉王为什么导致国家危亡?他们任用的是些什么人?”皇帝答:“君主不贤明,而任用的人奸巧谄媚。”京房问:“(幽厉)是知道那些人奸巧谄媚而任用呢,还是认为他们是贤才呢?”皇帝答:“认为是贤才。”京房问:“那么现在怎么知道他们不贤呢?”皇帝答:“因为当时天下大乱,君主处境危险而知道的。”京房说:“既然如此,任用贤能国家必治,任用不肖国家必乱,这是必然的道理。周幽王、周厉王为何不觉悟,另外寻求贤才,为何始终任用不肖之徒以致如此呢?”皇帝答:“面临乱世的君主,都认为自己的臣子是贤才;假如他们都觉悟了,天下怎么还会有亡国之君呢!”京房说:“齐桓公、秦二世也曾听说过幽厉这样的君主并加以嘲笑;然而他们任用竖刁、赵高,政治日益混乱,盗贼满山遍野,为什么不能用幽厉的教训来预测而觉悟呢?”皇帝答:“只有有道之人才能根据过去预知未来。”京房于是脱下帽子叩头说:“《春秋》记载了二百四十二年的灾异,用来警示后世的君主。陛下即位以来,日月失明,星辰逆行,山崩,泉涌,地震,陨石,夏霜,冬雷,春凋,秋荣,降霜不杀草木,水灾,旱灾,螟灾,百姓饥荒、瘟疫,盗贼不能禁止,受刑之人满布街市,《春秋》所记的灾异都已齐备。陛下看现在是治世呢,还是乱世呢?”皇帝答:“也乱到极点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京房问:“现在陛下所任用的人是谁?”皇帝答:“(情况如此)所幸的是(现在的乱)比幽厉时好一些,而且我认为责任不在所任用的人身上。”京房说:“前世的君主,也都是这样想的。我恐怕后代人看今天,就如同我们今天看前代一样!”皇帝沉默良久,才说:“那么现在制造混乱的是谁呢?”京房说:“明主自己应该知道。”皇帝说:“我不知道。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要用他!”京房说:“陛下最信任、常在帷幄之中参与谋划、掌握天下官员进退升降大权的那个人就是了。”京房指的是石显,皇帝也知道,对京房说:“我明白了。”京房告退后,后来皇帝终究不能罢退石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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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评论(臣光曰):君主的德行不明,那么臣下即使想竭尽忠诚,又从何着手呢?看京房用来开导汉元帝的道理,可以说是清楚透彻到了极点,而元帝最终不能醒悟,可悲啊!《诗经》说:“不但当面教导你,还提着耳朵叮嘱你。不但用手提携你,还指示你做事。”又说:“我谆谆教导你,你听我藐藐不在意。”说的就是汉元帝这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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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让京房推荐:懂得考功课吏法的弟子,打算试用。京房推荐中郎任良、姚平,说:“希望任命他们为刺史,试行考功法;我希望能留在宫中,为他们转奏事项,以防信息阻塞。”石显、五鹿充宗都憎恨京房,想让他远离皇帝,就建议说应该让京房担任郡守试行其法。皇帝于是任命京房为魏郡太守,允许他用考功法治理郡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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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房请求:“年终时允许我乘坐驿车进京奏事。”皇帝同意。京房自知因多次议论朝政被大臣非议,与石显等人有矛盾,不想远离皇帝左右,于是上密封奏章说:“我出京之后,恐怕被当权者蒙蔽,身死而功业不成,所以希望年终能乘驿车奏事,幸蒙陛下哀怜应允。然而在辛巳日(推测日期),阴蒙之气又侵犯卦象,太阳颜色异常(侵色),这预示上层官员遮蔽君主而君主意有疑虑。在己卯、庚辰日(推测日期)之间,必定有人想隔绝我,使我不能乘驿车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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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房尚未出发:皇帝命令阳平侯王凤奉旨通知京房停止乘驿车奏事。京房内心更加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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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京房出发到新丰:通过驿站呈上密封奏章说:“我先前在六月预言《遁卦》不效验(有误),占法说:‘有道之人开始离去,将有寒水涌出成灾。’到了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