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水涌出。我的弟子姚平对我说:‘京房可算是懂得道,却未必算得上信奉道。您预言灾异,没有不中的。现在水已涌出,有道之人将被驱逐而死,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说:‘陛下非常仁爱,对我尤其优厚,即使因进言而死,我还是要说。’姚平又说:‘您这只能算是小忠,算不上大忠。从前秦朝赵高当权,有个叫正先的人,因非议讽刺赵高被杀,赵高的淫威由此形成,所以秦朝的祸乱,是正先促成的。’现在我出任郡守,自己要求效力建功,恐怕功未成而死,希望陛下不要让我成为堵塞涌水灾异(预言)的人,步正先后尘而死,被姚平耻笑。”京房到达陕县,再次上密封奏章:“我先前请求任命任良试行考功法,允许我留在朝中。议论的人知道这样对他们不利,又无法阻隔我的进言,所以说:‘让弟子试行不如让老师试行。’等我做了刺史,又有权直接奏事,他们又说:‘做刺史,恐怕太守不与他同心,不如让(京房)做太守。’这就是他们隔绝我的手段。陛下没有驳斥他们的言论而听从了,这正是阴蒙之气不散、太阳失去光彩的原因。我离京渐远,太阳变色更加厉害,希望陛下不要以召我还京为难,而违背天意。邪说虽然能取悦于人,但天象必然有变,所以人可以欺骗,天不可欺骗,愿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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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房离开一个多月后:竟被征召回京,下狱治罪。当初,淮阳宪王刘钦的舅父张博,为人奸巧,品行不端,多次向刘钦索要金钱,并想为刘钦谋求入朝觐见。张博跟随京房学习,把女儿嫁给京房。京房每次朝见皇帝后,退朝就把谈话内容告诉张博。张博便记下京房所说的机密话,让京房替淮阳王起草请求入朝的奏章草稿,并把这些密语记录和奏章草稿都送给淮阳王作为凭证。石显知道了这件事,告发京房与张博通谋,诽谤朝政,归恶于天子,误导诸侯王。京房和张博都被捕下狱,在街市斩首,妻子儿女流放边塞。郑弘因与京房交好,被免官贬为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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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中丞陈咸:多次诋毁石显。后来,因与槐里县令朱云交好,泄露了宫禁中的谈话内容,石显暗中侦察得知此事,陈咸和朱云都被捕下狱,判处髡刑(剃发),罚做城旦(筑城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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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显的威权日益强盛:公卿以下的官员都畏惧石显,不敢稍有违逆(重足一迹)。石显与中书仆射牢梁、少府五鹿充宗结为党友,凡是依附他们的人都得到了显贵的官位。民间有歌谣唱道:“牢邪!石邪!五鹿的门客邪!官印何其多,绶带何其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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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显内心也自知专权太甚:担心皇帝一旦听信左右耳目来监视自己,就不时地向皇帝表示忠诚,预先取得一项凭据来验证。石显曾奉命到各官府办事,事先向皇帝说明:“恐怕回宫太晚宫门关闭,请允许我凭诏令让守吏开门。”皇帝同意了。石显故意在深夜回来,宣称有诏令开门入宫。后来果然有人上书控告“石显专权,假传诏令开宫门”。皇帝看到奏章,笑着拿给石显看。石显趁机流泪说:“陛下过于宠信小臣,将政事委托给我,群臣无不嫉妒,想陷害我。类似这样的事不止一件,只有圣明的君主能明察。小臣出身微贱,实在不能用一身使万人称快,承担天下的怨恨。我情愿交还枢机要职,接受在后宫洒扫的差役,死而无憾。只求陛下哀怜裁处,以此保全小臣性命。”皇帝认为他说得对,很同情他,多次慰劳勉励石显,加倍赏赐,赏赐及他人贿赂的财物价值一万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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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石显听说众人议论纷纷:说他害死了前将军萧望之,担心天下有识之士非议自己。因谏大夫贡禹精通经学,节操高尚,就派人向他致意,深相交结,并趁机向皇帝推荐贡禹,使他官至九卿,礼遇十分周到。于是舆论中有人称赞石显,认为他不至于嫉妒谗害萧望之了。石显设下诡计为自己开脱,取信于皇帝,都是这一类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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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悦评论:奸佞之臣迷惑君主太厉害了!所以孔子说:“要远离奸佞之人。”不仅是不要任用,还要疏远并断绝关系,堵塞其根源,这是最彻底的警戒。孔子说:“政,就是正。”为政的根本,在于端正自己而已。平直真实,是“正”的核心。所以对德行一定要核实其真伪,然后授予职位;对才能一定要核实其真伪,然后委任事务;对功劳一定要核实其真伪,然后给予奖赏;对罪过一定要核实其真伪,然后施加刑罚;对行为一定要核实其真伪,然后加以尊贵;对言论一定要核实其真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