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还是自己那几个儿子吗?
老五这个乖宝宝另说。
老二朱樉,眼高手低。
老三朱棡,有点小聪明但没长性。
老四朱棣,纯纯的惹祸精。
这仨货,什么时候对种地这么积极了?
朱元璋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忽然被刷新了。
他忽然明白了。
李先生,看似什么都没教。
但他,却在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改变着自己的儿子们。
这种改变,比教他们任何“仙术”,都来得更加珍贵,更加让他这个老父亲感到欣慰。
想到这里,朱元璋心里的那点火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而又深沉的感慨。
李去疾看着这兄友弟恭的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今天你们父母都来了,就早点收工吧。”
他对着几个泥猴子说道:
“这番薯,没那么金贵,不用天天守着。每天早晚过来浇点水,锄锄草就行。等将来出了苗,我再教你们怎么扦插移栽,扩大种植。”
“是!先生!”四兄弟齐声应道,声音洪亮。
直到这时,朱元璋才猛地想起自己今天来的最主要的目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去疾面前,那股子皇帝的威严也顾不上了,语气急切得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老农。
“先生!”
他指着那片刚种下番薯的田地,喉结上下滚动,声音都有些发颤。
“咱就问一句,你给句准话!”
“这玩意儿……它真能……亩产数千斤?!”
朱元璋声音发颤,带着一股子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卑微。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杀伐果断、君临天下的洪武大帝。
他只是一个叫朱重八的老农,在面对一个足以颠覆他一生认知、甚至可能改变天下命运的问题时,所表现出的最原始的渴望与恐惧。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李去疾的脸上,等待着那个最终的审判。
就连一向镇定的马皇后,此刻也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掌心里全是汗。
然而,面对这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李去疾只是笑了笑。
那笑容,还是那么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的小事。
他没有直接回答。
反而,他慢悠悠地抛出了一个问题。
“马大叔,我先问您一个事儿。”
“同一块地,用同一种子,让两个不同的人来种,最后的收成能一样吗?”
“哈?”
朱元璋整个人一愣。
他脑子里已经搭好了戏台,摆好了香案,就等着神仙显灵给个准信儿了。
结果你倒好,直接把戏台子给掀了,反过来问他一个田间地头老农都知道的问题。
这巨大的落差,让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但他从小到大的种地经验已经成了本能,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肯定不一样啊!”
朱元璋的声音又急又快,像是在扞卫自己最后的专业领域。
“种地这里面的门道可多了去了!有的人晓得深耕,有的人就懂得浅种;有的人浇水勤,有的人懒得动弹;除草精不精,施肥到不到位,差一步,那收成就差远了!”
话音刚落,朱元璋自己就僵住了。
坏了!
被带沟里去了!
咱是来问你番薯产量的,你怎么跟咱聊起种地技术了?
朱元璋心里急得抓耳挠腮,跟有几百只蚂蚁在爬似的。
可他偏偏又不敢催。
眼前这个年轻人,总能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颠覆三观的话。
他现在是真怕了,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这天大的祥瑞就飞了。
李去疾满意地点了点头,抓住了朱元璋刚才的话头,顺势展开。
“马大叔您说得对。”
“所以,‘亩产数千斤’,它不是一个固定的数。”
“它是一个……理论上的最高值。”
李去疾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无比陌生的词汇。
“想要达到这个最高值,就得用上一套完整的方法,我管这个叫——‘科学种植法’。”
“科学……种植法?”
朱元璋喃喃地重复着这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