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腾起。
堂中的关帝圣像高约1.8米,泥塑彩绘坐像,面部参照广东新会关帝庙原型,怒目圆睁,瞪着台下诸人。
“关二爷在上,”三邑会馆的李文田突然剧烈咳嗽,他最近生了场大病,整日都瘫在床上,今日强打着精神过来,“若是天要亡我金山华埠,李某愿学周仓捧刀——以命换命!”他枯瘦的手掌拍在供桌上,震得烛火摇曳。
张瑞南冷笑一声,眼睛瞥见这病鬼腰间鼓起的枪套,知道这位“铁算盘”也不同往日那般怀揣侥幸了。
不过,天天指着洋人大发善心的又何止他一个,他自觉嘲讽,忍不住苦笑。
场中诸位都见了整条长街的血,谁也不敢再谈忍让。
不论是何原因引发暴动,终究事情已经发生。
赵镇岳最后一个上香。
他感叹一声,用袖口仔细地擦过香炉,在关帝边低语:“武圣爷当年过五关斩六将,今日也借我们几分勇气,劈开这金门鬼佬的大幕。”
神像的丹凤眼倒映着门外持斧警戒的“斧头仔”,那些少年腰间的凶器上还沾着昨夜暴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