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在马背上彻底消失。柳若璃望着空无一人的马背,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她知道叶尘的能力,却还是忍不住担心,这场看似稳赢的仗,藏着太多未知的凶险。
联军中军的高台上,赵景渊正看着李嵩的左翼渐渐列好阵型。谢临匆匆走来,递上一杯热茶:“殿下,叶尘的大军动了,陈武带着人直冲左翼,看样子是要从左翼突破。”
赵景渊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却没喝:“李嵩的左翼撑不了半个时辰。你去告诉右翼的统领,等左翼一垮,就带着私兵往老营撤——别管李嵩,也别管中军。”
谢临刚要转身,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他抬头望去,只见黑石寨的中路军列着整齐的方阵,举着登州、莱州、兖州府的旗帜,缓缓逼近——各州府的旗帜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像一记记耳光,扇在联军士兵的脸上。
“殿下,叶尘拉拢了各州府的守将!”谢临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现在联军的士兵都在看那些旗帜,军心开始乱了!”
赵景渊猛地站起身,却因为腿疾踉跄了一下,扶住高台的栏杆才站稳。他望着那些迎风招展的旗帜,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叶尘倒是会借势。传我命令,中军的人把刀拔出来,谁再敢看那些旗帜,就地处斩!”
护卫们立刻拔出长刀,对着下方的士兵怒喝。可慌乱的情绪像瘟疫一样蔓延,不少士兵偷偷往后退,连李嵩的御林军都开始交头接耳——他们都是青州人,各州府的守将都投靠了叶尘,他们还要为朝廷卖命吗?
远处的左翼,陈武带着精锐营已经开始进攻。滚木从马车上推下,砸在联军的盾牌上,发出“砰砰”的巨响;连环弩箭破空而出,射中了前排士兵的盔甲,虽没伤要害,却让本就心虚的士兵更加慌乱。李嵩骑着战马,在阵前大喊:“顶住!谁退斩谁!帝都的援军很快就到了!”
可士兵们的眼神里满是怀疑——粮草没了,各州府的守将反了,援军真的会来吗?
高台上的赵景渊看着混乱的左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抬手对谢临道:“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谢临刚要推着轮椅往台下走,却突然觉得后颈一麻,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赵景渊猛地转头,只看到一道透明的身影在他身后缓缓显现——淡蓝色的光罩散去,叶尘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手中的环首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睿亲王,想去哪?”叶尘的声音冷得像冰,刀刃贴着赵景渊的皮肤,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赵景渊的身体僵住,他怎么也没想到,叶尘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中军高台,还打晕了谢临。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声音发颤:“叶尘,你敢动本王?本王是皇室血脉,你杀了我,就是谋逆!”
“谋逆?”叶尘轻笑一声,抬手扼住赵景渊的脖颈,将他拖到高台边缘,“你看看下面的士兵——他们早就不想打了。你以为你是皇室血脉,在他们眼里,你不过是个拿他们挡刀的废物。”
他将赵景渊推到高台的栏杆上,让整个联军都能看到他。环首刀抵着赵景渊的后脑,叶尘的声音传遍旷野:“联军的人听着!你们的主将赵景渊已被我擒住!李嵩的粮草早被天火烧尽,赵景渊不过是在利用你们拖延时间——现在投降,黑石寨既往不咎,每人先发十斤米!若敢顽抗,格杀勿论!”
“十斤米”三个字像颗炸雷,在联军中炸开。左翼的士兵率先扔下兵器,大喊着“我投降”;右翼的私兵见赵景渊被擒,也纷纷调转马头,朝着老营的方向逃跑;中军的人更是乱作一团,有人投降,有人逃跑,还有人拔出刀,对着身边的“盟友”砍去——一场本就脆弱的联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远处的李嵩看到高台上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他拔剑就要冲去救赵景渊,却被副将死死拉住:“将军,别去!士兵们都投降了,我们打不过了!再不走,就被叶尘包围了!”
李嵩望着溃散的大军,又看了看高台上的叶尘,最终咬了咬牙,带着几百亲兵,朝着帝都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知道,这场仗,他们输了——输的不是兵力,是人心,是时机,更是叶尘那神出鬼没的手段。
叶尘看着溃散的联军,没有下令追击。他一脚踢开瘫软在地的赵景渊,对身边的士兵下令:“去把投降的士兵都带回来,受伤的送去找苏晴医治,没受伤的先带去青州府城,给他们准备饭菜——记住,不许虐待俘虏,他们都是被朝廷逼的。”
士兵们领命而去。陈武和老鬼带着人赶过来,看着被绑在地上的赵景渊,脸上满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