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清楚了啊!”
见身着官袍的人一脸冷漠的看着他,汪天午赶忙解释:“大人,就是有人给了小民二两银子,让小民把两张招帖,贴在看牌上,小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哦,那看来这二两银子并不好赚!”王茂平倒是相信,此人没有说假话,而自己说的也是事实。
“大人,小民会死吗,小民还不能死,小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还有冤情,请大人您做主,请大人您做主啊!”说到这里,小伙子跪在地上开始嗑起头来,每次将头抬起时,都能够看到额头变得更加红肿。
“你到底有什么冤情?”
不管是不是苦肉计,王茂平都愿意听一听。而汪天午终于停下了磕头的动作,但并没有开口,而是瞟了一眼王茂平身边的两个兵卒,显然是想要单独和他说话。
虽然感觉此人没有什么恶意,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外族和黎苍社的反贼都没有能要自己的命,他可不能在栽在这个人的手里。
“不想说就算了!”
一阵磕头声再次阻止了他离去的脚步,王茂平轻叹了口气,让兵卒进入牢房重新进行搜身,然后将此人的双手在背后捆住,将牢门锁好后,才让两个兵卒,退到了长廊的尽头。
虽然显得有点儿怂,但谁让他惜命呢。
“说吧!”
此时的汪天午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却顾不得疼,也顾不得擦:“大人,您可要为小民的弟弟做主!”
“你弟弟?”
“是,小民的弟弟叫……”
据汪天午说,他的弟弟名叫汪天晚,兄弟俩相差两岁,名字则是因为一个是中午出生的,一个是晚上出生的。
原本汪天午家在京城做着小营生,虽然算不上富足,但也能维持温饱,可在汪天午六岁的时候,父亲去采买时,出了意外,母亲伤心过度也在不久后随之而去。
两个孩子自然没有办法生活下去,听到消息赶来的远亲也没有接收他们的打算,在商议过后,将汪家仅存的小院子卖了,将兄弟俩送去了养济院。
养济院的生活,对于两个孩童来说并不算好过,尽管汪天午也还是个孩子,却担负着作为哥哥的责任。
“是我没有保护好弟弟,明明听说养济院中,年纪越小的孩子,越容易消失,为什么我没有看好弟弟呢。”此时的汪天午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看着过了十多年仍然没有释怀,依旧满心后悔的人,王茂平没有安慰,这样的情绪和伤痛不是他一两句话,就能够抚平的,因此他开口问道:
“那养济院的人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小民的弟弟跑丢的。”汪天午突然笑了出来,只是伴随着略显癫狂笑容的是眼中的泪水不停的落下,笑声转变成了哭腔:
“大人,连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逃不出养济院,他才四岁,怎么可能跑的出去。”
“那你是怎么逃出去的呢?”
眼前这个年轻人过了这么久,还放不下他弟弟失踪的事情,当年的他还是一个孩子,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说的都是真的,那养济院的人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而汪天午的回答也验证了王茂平的猜测,只是当时还是孩子的汪天午运气很好,咬了来要他性命的人一口,躲了起来,被厨房的厨子发善心用运菜车运了出去,捡了一条命。
可是即便如此,小小年纪,也只能沦为乞丐,但总算是活了下来,长大后,在义同堂的帮助之下,找到了一个四处贴招帖的活计,勉强混口饭吃。
听到义同堂三个字,王茂平眉头挑了挑,义同堂既然是扶危济困,当然不只是仗义散财,也会帮那些贫困的人寻一些活计。
只是他没有想到,前脚才从花氏那里听到义同堂,此时又从这个汪天午的口中听说,还真是巧啊!
“你对义同堂有了解吗?”
汪天午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有问必答:“没有什么了解,但能找到贴招帖的活计,还真是多亏了义同堂。”
“但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感激的样子。”按理来说,总该怀着一些感激才对。
年轻人用手摸了摸额头,将沾着血迹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自嘲一笑:“都说义同堂仁善,即便是作为乞丐的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幸运的被选中,却不知道一份招帖两文钱,有一半是属于义同堂的。”
五五分成啊,义同堂还挺狠。这可不像是做好事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