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信念和嘱托,托付给了国家和父亲…
“老人家!” 李玄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紧紧握住了老人那只冰冷、粗糙的手。老人的手像枯枝,却传递着一种顽强的生命力。“您儿子…是真正的英雄!他对国家的信任,没有错!您放心,他的信,我收下了。您也要保重身体!国家会照顾好您,帮大家重建家园!” 他转头对身边的秘书沉声道,“立刻联系当地民政部门,这位老人,按最高规格烈属待遇,优先安置,确保生活无忧。后续抚恤和帮扶,专人跟进!”
“是!”秘书肃然应道。
老人浑浊的泪水终于滚落,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紧紧回握了一下李玄策的手,那力道传递着无声的感激和一种沉重的托付。
诗意化叙事: 李玄策走出帐篷,炽热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低头看着手中这第二封来自洪水的家书,塑料膜在阳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不远处,一片被洪水冲刷得只剩枯枝的灌木丛下,几株嫩绿的野草正顽强地从板结的淤泥缝隙中探出头来,迎着阳光舒展叶片。浑浊的墨迹如同化不开的骨肉亲情与家国大义,而这新生的绿意,则是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不屈的希望。这封家书,再次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不仅是对逝去英雄的哀思,更是对生者责任的鞭策,也无声地拷问着他自己那疏离冰冷的家庭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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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距离G市数百公里外的河湾村,王秀芹正站在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前。
女婿阿伟终究是“陪”她回来了,开着一辆借来的破旧面包车,一路上抱怨不断,嫌路难走,嫌油费贵。当车子停在村口,看到眼前景象时,王秀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晕厥过去。
记忆里那个青砖黑瓦、炊烟袅袅、带着小院的“家”,已经不复存在。后山半边垮塌下来的泥石流,像一头狂暴的褐色巨兽,无情地吞噬了整个西厢房和半个院子,只留下几根断裂的房梁斜插在泥石之中。正屋也塌了大半,一面山墙彻底倾颓,露出里面被泥浆糊住的土炕和散架的家具残骸。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被连根拔起,横亘在废墟上,枝叶早已枯死。到处是破碎的瓦砾、断裂的木料、被泥浆包裹得看不出原貌的家什,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淤泥、霉烂和死亡的气息。
“我的家…我的家啊…” 王秀芹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哀嚎,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滚烫的泥地上。浑浊的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她用拳头狠狠捶打着身下冰冷的泥土,枯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将心肝肺都哭出来。几十年的记忆,与李长庚共同生活的点滴,儿子玄策的童年,女儿月竹的成长…所有的一切,都被埋葬在这片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泥石之下!那种失去“根”的剧痛,比想象中还要强烈百倍千倍!
阿伟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脸嫌恶地看着这片废墟和失态痛哭的丈母娘,不耐烦地催促:“妈,别光顾着哭啊!赶紧看看还有啥能扒拉出来的值钱东西没?这破地方,多待一会儿都晦气!我还得赶回去呢!”
王秀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哭到力竭,眼泪似乎流干了,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抽气声。她挣扎着爬起来,不顾满身的污泥,像着了魔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扑向正屋废墟中她记忆里卧室的位置。那里,曾经有一个小小的梳妆台,里面放着李长庚给她刻的桃花木簪,还有…
她开始徒手挖掘。指甲很快劈裂,渗出血丝,混入黑黄的泥浆里,她也浑然不觉。泥土、碎砖、断裂的木刺,划破了她的手背和手臂。她只是机械地、疯狂地扒拉着,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呜咽。阿伟远远地看着,骂了句“疯子”,自顾自地走到一边抽烟去了。
夕阳西下,将废墟染上一层凄艳的血红色。王秀芹的双手早已鲜血淋漓,污泥裹着血水,狼狈不堪。就在她近乎绝望时,指尖突然触碰到一个坚硬冰凉、带着棱角的金属物体!她心头猛地一跳,不顾疼痛,更加奋力地扒开周围的瓦砾泥土。
一个锈迹斑斑、巴掌大小的铁盒子,渐渐显露出来!盒子被泥浆糊得严严实实,但依稀能看出是以前装饼干的旧铁盒,上面还残留着模糊的花纹。
王秀芹的心跳如擂鼓!她记得这个盒子!这是当年她用来存放重要小物件的地方!她颤抖着,用沾满血泥的手,费力地抠开那早已锈死的盒盖。
“哐当”一声轻响,盒盖弹开。里面塞满了吸饱了泥水的纸团,散发着霉味。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