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连心锁(2013.5.18)(2 / 3)

老太太那边……刚去了老城区的‘永记钟表行’。”

李玄策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像两道探照灯般射向那份文件。他挥手示意小张出去。门关上的瞬间,他迅速拆开档案袋。里面是几张放大的照片和一份简短的技术分析报告。照片上,正是那块老怀表机芯深处那个微小齿轮组的特写,旁边是陈师傅激动指点的放大画面。技术报告清晰地写着:“经超高精度扫描及历史水文数据库比对,确认机芯内嵌‘莫尔斯潮汐记录仪’,数据完整记录1970年x月x日基尔港异常潮汐波动,峰值时刻与‘海鸥号’原定起航时间存在关键性错位……”

李玄策的呼吸猛地一窒。他抓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声音却低沉而平稳:“接‘深海档案库’,最高权限,代号‘归航’,调阅1970年基尔港‘海鸥号’沉没事件所有绝密卷宗,包括……当年克格勃‘灯塔’计划的关联档案!立刻!”

等待系统响应的短短十几秒,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窗外,最后一抹金色彻底沉入地平线,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星海。李玄策的目光落在桌角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上——年轻的李长庚站在一艘轮船的甲板上,背景是基尔港模糊的轮廓,他的眼神深邃,似乎穿透了镜头,望向不可知的远方。

“深海档案库”的加密数据流瞬间涌入屏幕。李玄策如鹰隼般的目光飞速扫过那些尘封已久的文字、照片和解密电报。当一份标注着“绝密·孤本”的行动日志电子档在屏幕上展开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日志的笔迹,他认得!那正是父亲李长庚特有的、刚劲中带着一丝学者般优雅的字迹!

“……x月x日,基尔港。目标‘信天翁’(注:代号,经查为携带‘灯塔’核心图纸叛逃之苏联专家)已按计划秘密转移至备用船‘海燕号’。为迷惑追捕,制造‘海鸥号’遇险假象。利用当日异常高潮汐及预设水雷,于原定‘海鸥号’起航时间引爆近港礁石区,制造混乱与沉船假象……行动成功。然,归期难卜。惟念秀芹与策儿,肝肠寸断。此身已许国,再难许卿。怀表内置潮汐仪,若他日有缘,或可证我清白于万一……”

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此刻却像滚烫的烙铁,灼烧着李玄策的双眼和心脏。原来那场让母亲怨怼半生、让父亲背负“失踪”污名的沉船,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金蝉脱壳!父亲当年并非无情地抛妻弃子,而是肩负着更沉重的使命,在滔天巨浪与敌特环伺中,以身为饵,转移关乎国家安全的苏联间谍和绝密技术!那份隐忍,那份决绝,那份深埋心底、至死未能言说的家国之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击穿了李玄策坚硬如铁的心防。

他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墙上挂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恍然、对父亲如山岳般伟岸牺牲的崇高敬意,以及……对母亲王秀芹这半生孤苦与怨恨的、前所未有的深切痛惜。巨大的信息冲击过后,是更深沉的凝重——敌特此刻对基尔港旧事的关注,绝非偶然。父亲当年转移的“灯塔”图纸,是否与如今威胁神十的“木卡姆谐波”技术有着某种隐秘的关联?尘封的潮汐数据重现天日,是否也惊醒了蛰伏的毒蛇?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加密电话,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钉:“我是李玄策。命令:‘归巢’预案即刻启动!神十任务安保等级提升至‘龙渊’。重点布控区域:航天指挥中心、西疆所有敏感节点、以及……老城区‘永记钟表行’周边三公里范围。目标人物:王秀芹,实施最高级别隐性保护。任何异常,立刻上报!重复,最高级别!”

夜幕低垂,将老城区的巷子浸染成一片深浅不一的墨色。王秀芹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出“永记钟表行”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陈师傅小心翼翼地将修复好的怀表递还给她时,再三叮嘱的话语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此刻,那块冰凉的金属静静躺在她的手心,沉甸甸的,仿佛有了生命,有了温度,也带着一个刚刚被揭开的、巨大而沉重的秘密。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市声和风吹过老槐树叶的沙沙声。她走到巷口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槐树下,借着旁边人家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再次打开了表盖。昏黄的光线下,表盖内侧新刻的那句“不恨天涯行役苦”,七个字清晰而深刻,边缘带着刚刻好的锐利感,覆盖在那些经年累月留下的、模糊不清的旧划痕之上。纳兰容若的词句,此刻读来,字字如锤,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