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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着这些奇异的烟灰,飘飘荡荡,落在胡同里、马路上。其中一小片灰烬,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恰好粘在了一辆停在胡同口、正准备出发的快递货车车顶上。
驾驶室里,快递员小周搓了搓冻僵的手,看了眼车载GpS导航屏幕。目的地很明确:城东的一个大型物流集散中心。他发动车子,缓缓驶出胡同,汇入城市夜晚稀疏的车流。
就在车子驶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时,异变陡生!
粘在车顶的那片灰烬,仿佛被激活了。它像一滴墨水滴入清水般迅速“融化”,释放出无数更微小的、闪烁着微弱荧光的菌群颗粒。这些颗粒如同有生命的尘埃,顺着车体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渗入车厢内部,覆盖在堆积如山的快递包裹上。
车厢内,一个贴着“易碎品”标签的包裹表面,快递单的条形码正泛着红光。当这些荧光菌群接触到条形码的瞬间——
“滋啦!”
一声轻微的、如同静电释放的声响。车载GpS导航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屏幕上原本清晰的现代城市道路网,如同被泼了强酸般瞬间扭曲、溶解、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原始的、由无数光点连成的、充满蛮荒气息的迁徙路线图!那是跨越山川河流,指向古老生存之地的路径——正是五十万年前,“北京人”及其祖先在华夏大地上艰难跋涉、寻找家园的迁徙路线图!
导航系统完全失控!屏幕上的箭头疯狂跳动,死死锁定了一个与物流集散中心南辕北辙的方向——城市西北郊外,一片早已废弃多年、被当地人讳莫如深的旧工业区仓库群!那里,正是国安部门秘密监控已久的一个走私集团重要窝点!
小周完全懵了,他用力拍打着导航屏幕:“哎?这破玩意儿!中邪了?!”他试图手动输入目的地,但屏幕上的原始迁徙路线图顽固无比,箭头像被磁石吸引般,死死指着西北郊仓库的方向,导航语音也变成了意义不明的、如同古老呓语的杂音。
车子在导航的强制“引导”下,偏离了预定路线,朝着那个危机四伏的黑暗角落疾驰而去!
秦岭实验室里,幽蓝的纠缠模型仍在旋转。李玄策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主控室。他穿着深色的呢子大衣,肩头似乎还带着外面的寒气,目光沉静如水,紧紧盯着全息投影中那枚作为支点的怀表齿轮。
“钢索如血脉,灯塔似眼眸,齿轮作心枢……”他低声自语,脑中瞬间闪过沈括《梦溪笔谈》中关于“机发”之理的论述,“古人云‘机发矢直,矢行迅疾’,这纠缠之‘机’,又在何方?”
他仿佛看到父亲李长庚在斯坦福实验室里,对着金门大桥的模型推演结构力学;看到浪岗山灯塔的守塔人,在风暴中校准那束穿透迷雾的生命之光;也看到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枚旧怀表,齿轮咬合间记录着流逝的时光与未解的谜题。这三者,被一种超越时空的“因”强行扭结在一起。
“教授,扫描源头的光频特征分析出来了。”一名研究员递上报告,“它的核心频率峰值,与您刚才哼唱《彩云追月》时,那个总是不自觉偏移的错音赫兹……完全吻合。”
老教授愕然,随即恍然大悟,拍着大腿:“原来如此!是声波共振!是那无意识的‘错音’,无意间触动了头骨内某种沉睡的、对特定频率敏感的远古微粒!就像……就像敲击燧石的火花!”
“燧石……”李玄策眼神一凝。
哈尔滨,哈市第一精密刀具厂。
深夜的淬火车间依然灯火通明,热浪滚滚。王铁柱,这位年过半百却依旧臂膀粗壮的特种钢材淬火工艺师,正戴着厚重的隔热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一块烧得通红的特种轴承钢(844章伏笔)浸入特制的冷却液中。
“嗤——!”剧烈的白雾升腾而起,钢件在冷热激变中发出尖锐的嘶鸣,内部结构正在经历决定性的转变。
就在钢件入水的瞬间,王铁柱握着夹具的手猛地一震!不是物理的震动,而是一种源自钢铁内部、仿佛来自远古的、深沉而遥远的脉动感,顺着夹具、透过厚厚的手套,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掌心!这种感觉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让他的心脏也随之猛地一跳。
他惊疑不定地低头看着淬火槽中逐渐变暗的钢件。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绝非正常的淬火反应。这感觉……竟有些像年轻时在乡下,第一次用燧石敲击火绒时,那石头内部传来的、微弱的、即将迸发火星的悸动!是材料本身在回应某种跨越时空的召唤?
京城西北郊外,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