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的材料图示——关于一种代号“补天绫”的神经拟态芯片的微观结构扫描图!眼前的胎儿手中树枝,其分叉模式、能量流动的荧光轨迹,与那份图示的核心神经元突触网络,几乎一模一样!
“方院士!快联系方清墨院士!”张敏猛地转头,对旁边的助手急促地说,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她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操作台边缘一个小小的、类似家用胎心仪的设备上——那是方清墨团队为了特殊监测项目临时配发给合作医院的增强型传感装置。就在她指尖触碰到设备的瞬间,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富有节律的震动感,从设备内部传来——咚!咚!咚!——如同遥远大地的心跳,隔着厚厚的地层和冰冷的湖冰,顽强地传递到了她的指尖。这震动的频率,竟与她刚才在赛里木湖冰洞边“听”到的、乌斯曼惊呼为“大地胎心”的冰裂声波,完全吻合!
国安部某秘密通讯中心。巨大的屏幕被分割成数块。左上角是赛里木湖冰面无人机实时传回的俯瞰画面,蓝雾凝聚的胎儿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鹿鸣吟诵声被转化为清晰的声波图谱,在屏幕下方跳动;右上角则是妇幼保健院超声室传来的胎儿握枝的实时影像。李长庚、李玄策、方清墨、李念墨、李天枢,李氏三代五人齐聚屏幕前。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湖面。
“爸,您看这树枝…还有那蓝雾的构成频率…”李玄策眉头紧锁,声音低沉。他身着深色的制服,肩头的责任仿佛比窗外的暮色更沉重。他的目光在冰湖蓝雾胎儿和超声胎儿手中的光树间来回扫视,大脑高速运转,寻找着那根能将一切串联起来的无形丝线。
李长庚没有立刻回答。老人穿着朴素的灰色羊毛衫,鼻梁上架着老花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依旧。他缓缓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块沉甸甸的、表壳有些磨损的旧式怀表。这怀表是他当年在斯坦福研究所时常用的工具表,内部结构被他改造过无数次。他枯瘦的手指摩挲着冰冷的表壳,然后轻轻按下一个隐蔽的按钮。怀表的玻璃表盖瞬间变得如同镜面,表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极其凝聚、带着奇异波长的冷光,从镜面中心投射出来!
他没有看屏幕,而是将怀表镜面对准了通讯屏幕中赛里木湖蓝雾胎儿的影像。那束冷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的阻隔,跨越了空间的界限!
赛里木湖冰面上,那束无形的冷光精准地“照射”在蓝雾凝聚的胎儿轮廓上!仿佛受到了召唤,原本只是模糊轮廓的蓝雾胎儿,骤然变得凝实、清晰起来,内部的雾气如同沸腾般翻涌,瞬间勾勒出更加精细的五官和肢体细节!与此同时,冰层深处再次传来更剧烈的震动和碎裂声,更多的幽蓝雾气从乌斯曼的冰洞以及冰面新绽开的裂缝中汹涌喷出,如同大地在分娩前的阵痛!鹿鸣的吟诵声陡然拔高,变得宏大而庄严,在空旷的冰湖上回荡,震得乌斯曼身下的冰面都在嗡嗡作响。老人死死抱住他的老钓竿,那是他与现实唯一的锚点,脸色苍白如纸,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喃喃祈祷。
“古丽,别怕,看着我,看着我。”方清墨柔和而坚定的声音通过视频通话,清晰地传入乌鲁木齐妇幼保健院的超声室。她出现在超声仪旁边的小屏幕上,背景是家里熟悉的书房,几盆绿植生机盎然。她穿着居家的米白色高领毛衣,脸上带着令人安心的、母亲般的温煦笑容,眼神却异常专注。“来,跟着我,慢慢地,深呼吸…对…然后,轻轻地唱,就像哄宝宝睡觉那样…”
方清墨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某个无比珍贵的瞬间,她的嘴唇轻启,清亮而圆润的歌声流淌出来,带着一种抚慰灵魂的力量: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
正是那蓝雾中吟诵的《鹿鸣》篇章!
古丽娜尔看着屏幕上温柔歌唱的院士,又感受到腹中胎儿奇异的平静感(那握枝的小手似乎微微放松了些),惊恐的心绪被这歌声奇异地抚平。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颤抖,跟着方清墨的旋律,轻轻地哼唱起来:“…我有嘉宾,德音孔昭…”
奇迹就在此刻发生!
超声屏幕上,胎儿手中那株原本静静散发着荧光、结构精密如神经网络的树枝,在母亲古老歌谣的韵律中,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它的主干猛地向上挺伸,几根主枝如同苏醒的手臂般舒展开来!更令人震惊的是,主枝上那些原本细密的神经网络状分叉,开始疯狂地生长、蔓延、交织!无数新的光点在其末梢点亮,整株“圣树”在短短几秒钟内,体积膨胀了数倍,光芒大盛,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
“啊!”张敏和助手同时发出短促的惊呼。
就在那光芒达到顶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