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太极推手间的物流暗码(2015年1月10日07:30)(1 / 2)

京城的冬日清晨,天光是一种揉进了鸽灰与淡青的冷调子。什刹海冰面早已冻实,反射着清冽的微光。湖畔小公园里,松柏苍翠的针叶上凝着细小的霜晶,空气冷冽而洁净,吸一口,带着冰与松针混合的醒神气息。退休海关关长老陈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藏蓝色太极服,正与李玄策在临湖的六角亭旁缓缓推手。两人的动作舒缓圆融,如行云流水,衣袖在晨风里微微拂动,仿佛与这静谧的湖光山色融为一体。

“玄策啊,你这‘云手’的劲道,绵里藏针,越来越有火候了。”老陈须发皆白,脸上沟壑纵横,却精神矍铄,声音洪亮。他手中一把素面白底的折扇随着推手的节奏开合,扇面上是墨迹淋漓的行草——“西出阳关无故人”。七个字写得苍劲孤绝,笔锋仿佛能割破晨雾。

李玄策身着深灰色羊绒衫,气定神闲,随着老陈的劲力微微侧身卸力,动作间带着一种山岳般的沉稳:“陈叔过奖,都是您老当年在海关缉私船上练就的底子厚,沾衣十八跌的功夫,我可只学了个皮毛。”他的目光看似专注在推手的劲路上,实则余光敏锐地扫过四周。方清墨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安静地看着一本期刊,膝上搭着条驼色羊绒披肩。十岁的李天枢则像个撒欢的小鹿,追着一只翅膀闪着金粉的玉带凤蝶,在枯黄的草坪和覆霜的灌木丛间穿梭。

突然,老陈手腕一个细微的抖动,扇面“唰”地一声展开幅度略大,扇骨边缘折射的朝阳金光,倏地扫过亭子的朱漆圆柱。就在这一瞬间,李玄策敏锐地捕捉到,老陈扇面上那句“西出阳关无故人”的“人”字,墨迹边缘竟有极其细微的晕染扩散,仿佛被无形的泪水濡湿了一般。这绝非寻常的墨迹变化!

几乎同时,追蝴蝶追得忘形的李天枢“哎哟”一声,被一丛结着红果的南天竹绊倒,小小的身子扑进旁边一片开得正盛的腊梅花丛里。金黄色的蜡梅花瓣和花粉扑簌簌落了满头满身。他也不哭闹,咯咯笑着爬起来,两只沾满明黄色花粉的小手,下意识地拍向旁边供人歇息的青石圆凳:“爸爸!那辆大卡车,它不在路上了!它躲起来了,躲在……躲在吃沙子的骆驼肚子里!好多沙,黄黄的,像金子!”

孩童清脆又带着点急切的话语,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方清墨立刻放下期刊,快步走过去,温柔地拂去儿子头发和肩膀上的花瓣与花粉。李玄策推手的动作未停,眼神却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淬火的寒星。吃沙子的骆驼肚子里?这分明是孩子用他特有的、充满意象的方式在描述——运输车被深埋在了河西走廊某处的流沙之下!而“西出阳关无故人”墨迹的异常晕染,老陈舞扇时那看似不经意的动作……绝非巧合!

“好一招‘移星换斗’,陈叔!”李玄策朗声一笑,手腕突然变招,由柔转韧,一个精妙的“云手势”牵引,掌心仿佛带着无形的磁力,精准地拂过老陈握着扇子的手腕。阳光下,老陈腕间那块老旧的上海牌机械表表盘,瞬间变成了一面微小的镜子,将一束更强烈、更凝聚的反射光精准地投射出去!

那束光斑,如同一只金色的精灵,随着李玄策手腕的微妙牵引和老陈配合的推手动作,在亭子内侧墙壁悬挂的一幅巨大仿古《丝路山水图》壁画上,轻盈地跳跃、滑动。光斑掠过敦煌飞天的飘带,拂过嘉峪关的雄浑城墙,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壁画上标注着“玉门关”西北方向、一片用淡赭石色渲染出的、代表浩瀚沙海的区域。光斑中心,正好落在一个用极细墨线勾勒出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小骆驼图案上!

“劫匪要的不是货!”李玄策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如电射向老陈手中的折扇,“他们要的是您这把扇子的‘骨’!陈叔,得罪了!”

话音未落,李玄策手腕一翻,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柔劲,瞬间从老陈手中“卸”下了那把素面折扇。老陈脸上并无惊愕,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赞许笑意。李玄策拇指在扇柄处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处用力一按,“咔哒”一声轻响,看似浑然一体的乌木扇骨竟从中裂开一条细缝!他手指灵巧地一挑一抽,一根比寻常扇骨略粗、通体乌沉、泛着金属幽光的特殊扇骨被抽了出来。

这根扇骨的末端,赫然镶嵌着一枚小巧的、指针涂着醒目的猩红油漆的——磁石指北针!红漆指针如同凝固的血滴,此刻正微微颤动着,顽强而坚定地指向西北方向!

“卫国失联的位置……”方清墨立刻拿出手机调出地图,指尖快速滑动、定位、计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经纬度锁定!就在指针所指方向,玉门关外一百七十公里,库木塔格沙海边缘!误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