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的侷促。
几乎是同时,在门口的李晓梅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热情迎了上去。
“哎呀,张老师来了,真是辛苦您跑一趟,快请进快请进。“
“李师傅,您好。“张小燕的声音传来,温温柔柔的,带著点羞涩。
“您太客气了,都是革命同志,叫什么师傅,叫我晓梅就行!“李晓梅热络地挽起张小燕的胳膊。
“真对不住,上次匯演忙晕了头,也没跟您细说地点…今天这指导工作还得麻烦您跑这一趟,真得好好谢谢你。“
她把指导工作几个字咬得又轻又快,却足够清晰明白。
“应该的。“张小燕微微笑了一下,脸颊似乎有点红,声音不大。
“走走走!“李晓梅不由分说挽著她,直接带著人就往中院引。
“柱子同志为了准备这事儿,家收拾得可利索了,材料也准备好了,等著请教您这文化人呢,正好,咱一块儿去看看!“
她的话顺溜得滴水不漏,动作亲昵又不容拒绝。
很快,傻柱那屋的门开了。
一个穿新工装,手足无措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不知道往哪放似的搓著衣角。
光线从他身后透出来,把傻柱的影子在地上拉得有点变形,显得更加侷促。
“何…何班长。“张小燕似乎小声打了招呼。
“哎,哎,张…张老师来了快…快请进…“傻柱的声音有点发飘,高亢中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
门被关上,隔断了里面的说话声,只剩下窗纸上映出几个模糊晃动的人影。
苏长顺缓缓缩回脑袋,心口那点提溜劲儿终於鬆懈下来。
人都顺利塞进屋了,有媳妇在里面坐镇,那傻小子总不至於上来就把天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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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通中院的月亮门洞子边上,聋老太太藏在暗影里,浑浊的老眼锁著中院傻柱家。
晌午傻柱那火急火燎跑回来拾掇屋子的动静,她就觉著不对。
刚才瞅著李晓梅领著那么个水灵秀气,穿著小碎上衣的姑娘钻进了傻柱屋。
相亲!
这小王八羔子傻柱子,怪不得前些日子对她这个奶奶爱答不理,敢情是姓苏的小畜生又攛掇著给他塞媳妇儿。
没了傻柱这张长期饭票她往后想抠块肥肉解馋都没门儿,院里其他人呸!哪有个能指望上的。
聋老太太攥著枣木拐杖,指关节捏得发白,不能等,她得把根儿钉死。
她耐著性子等里面寒暄,落座,听那动静渐稳,才拄著拐杖,一步三晃,慢悠悠挪到了傻柱家门口。
扯开那破风箱似的沙哑嗓子,衝著屋门就嚎。
“大孙子——哟,傻柱子,傻柱子哎。“
屋里的说话声明显一顿。
“今儿是不是有喜事儿啊,这么大的好事儿,都敢瞒著你亲奶奶,哎哟喂,我这心里头哇…“
她声音带著刻意的哀怨,脚下动作却快得一点不像七十多的老嫗,推门就闯了进去。
屋里傻柱刚给张小燕倒了碗水,水汽还没散呢。
张小燕侷促地欠著身,正要坐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又赶紧站起来。
李晓梅脸上的笑容还僵著,眼神已然透出要命的焦急——这老太太真会挑时候。
聋老太太浑浊的老眼扎在张小燕身上,嘴角一咧,露出豁著几颗黄牙的慈祥笑容,那股劲儿像是老狐狸叼著了小母鸡。
“哎哟喂,瞧瞧,这是谁家的姑娘,可真標致,水灵得儿似的。“
她佝僂著腰,拄著拐,颤巍巍上前两步,伸手就想抓张小燕的手,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不容置疑的狂喜。
“乖孙媳妇儿,是不是我那傻大孙子相中的对象好啊,太好了,老天开眼吶,我这老婆子是不是盼著有生之年,还能抱上重孙子了柱子哎,你可给奶奶长了天大脸了。“
这番话说得又急又响,每一个字都像抹了蜜的毒药,精准地糊向了毫不知情的张小燕。
张小燕被这亲奶奶,孙媳妇儿,重孙子一连串直白又亲热的称呼弄得满面通红,手脚都无处安放。
她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想去搀扶,声音有点慌:“老太太您慢点儿…“
“好姑娘,好姑娘!“聋老太太一把攥住张小燕的手腕,脸上笑得慈眉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