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声。
赵援朝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著这一切。
他的身后,韩玉秀和梁盼盼母女,看著眼前这幅景象,心里同样是翻江倒海。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几天前还让她们感到绝望和无助的仇人,此刻,竟然会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被吊在所有人的面前,接受审判。
“援朝叔叔……”梁盼盼看著赵援朝的侧脸,声音有些颤抖,“这……这样真的行吗”
她既觉得解气,又感到一丝担忧。
赵援朝的做法,太霸道,太直接了。
“没什么不行的。”赵援朝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对付这些不把人当人的畜生,就不能用对人的方法。”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欺负老百姓,欺负英雄家属,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我就是要让这平安镇的老百姓知道,这天,不是他王长贵的天!这地,也不是他李卫东的地!”
“这天下,是人民的天下!”
他的话,掷地有声。
韩玉秀和梁盼盼的心,猛地一颤。
她们看著眼前这个男人,那並不算高大的身躯,此刻,在她们眼中,却如同山岳一般,巍峨,而又可靠。
很快,广场上,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
足足有数千人。
他们將整个镇政府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但,在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面前,没有人敢喧譁,没有人敢乱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身穿將官服的男人身上。
他们知道,今天,这个男人,就是这里的主宰!
周守京走到赵援朝的身边,低声匯报导:“军长,人都到齐了。”
赵援朝点了点头。
他示意警卫员,將一个高音喇叭的话筒,递到了他的手里。
他拿起话筒,目光缓缓地,扫过台下的每一张脸。
那些脸上,有好奇,有愤怒,有激动,但更多的,是一种长久以来,被压抑的麻木和畏惧。
赵援朝的心里,微微一沉。
他知道,要让这些被欺压惯了的人们,重新挺起腰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他,必须做到!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地开口。
他的声音,通过高音喇叭,清晰地传到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平安镇的父老乡亲们!”
“我叫赵援朝,是二十集团军的军长!”
广场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今天,我来到这里,不是来视察工作,也不是来作报告。”
赵援朝的声音,通过高音喇叭,在寂静的广场上迴荡,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著一种军人特有的穿透力。
“我来,只为三件事。”
他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討公道!”
“第二,抓贪官!”
“第三,还民心!”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词,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了在场所有老百姓的心里。
“我身后,站著的,是梁三喜烈士的遗孀和女儿。”
赵援朝侧过身,示意了一下韩玉秀和梁盼盼。
“梁三喜,是我们共和国的战斗英雄!他为了保家卫国,把命留在了南疆的战场上!”
“他的女婿,梁建军,是一名人民警察!他为了抓捕毒贩,也牺牲在了岗位上!”
“一个家庭,两代英雄!他们为这个国家,流了血,丟了命!”
“可是,他们的家人,就在你们平安镇,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赵援朝的声音,陡然提高!
“房子,被人强拆!家,被人砸烂!人,被人打伤!古稀之年的烈士遗孀,被人推倒在地,差点活埋!”
“她们去派出所报案,被赶了出来!她们去镇政府上访,被当成刁民!”
“我问你们!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赵援朝的质问,如同雷霆,在人群中炸响。
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揪了一下。
他们看著主席台上,那哭得泣不成声的韩玉秀母女,再看看旗杆上,那像死狗一样吊著的王长贵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