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卡进锁芯,她突然猛地再转过头去。
姜衣璃走了半天路,倚墙歇会儿,慢慢挪步过来,用食指戳她的脸,笑道,“不认识我了”
翠微突然大哭。
姜衣璃被她哭得很无措,“意思意思就行了,再哭下去还以为我死了呢。”
一进院她就看见了自己的坟。
翠微尷尬,说抄家后打听不到半点消息才钱刻了木碑。
姜衣璃拔了木碑,夸上面字不错。
六月廿一。
谢矜臣查到了渡口,据货工口述,见过一貌美女子登船去淞江,艄公交代,称其在周庄下船。
周庄码头更有成百的艄公,盘查之后,又得知她在黎里换船。
顺游而下,渡口无数。
一天时间,巡抚府兵查了三十多个渡口,其中她上过三回岸。
谢矜臣脸色不好,既逃出生天为何不回城,倘若忌惮董家,也说得过去。
可她未免太防备,自己找她也很困难。
董仲亦没閒著,谢矜臣自上游查起,他自下游查起,两方相遇,將苏州往下的一条海岸线包圆了。
他查的下半程,姜衣璃最后一个上岸的地点在他手里。
且他將船工抓了,最终渡口只有他知道。
董仲委婉道,“贤侄不必再往下查了,所有目经之人皆在我府上。舒华她並无大错,只是太倾慕你,望你念在她自幼丧母的份上放她一马。”
谢矜臣轻嗤一声。
董舒华有什么可怜的,没娘不是还有个爹为她出生入死吗
要说可怜,姜衣璃才是这世上最孤单可怜之人,无父无母,除了他,没有人会怜惜她,没有人爱她。
“只要世子肯放了舒华,姜姑娘的位置老夫立刻告知。”
谢矜臣冷笑著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表现得比他还淡定,“董伯父不急,我亦不急。只是我心情不佳时就爱好折磨人。”
“你觉得是在董小姐脸上划刀好,还是每天打断她一根骨头好”
“忘了告诉你,令爱左臂中剑,尚未延医,不过不必担心,血已经凝固了。”
“你…”董仲喉咙猩甜,险些摔倒,他勉强稳住身形,捂著胸口咳嗽道,“杭州,在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