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佛口村经歷连年灾荒,村民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官府不会明著攻打,诸位千不该万不该抓了太医,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们应当將他放回以求和平!”
山洞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郝长老才將水搅混,见她平息眾怒,立即反驳,恶狠狠道,“左护法,你是被那太医策反了吧!”
“愣著干什么!还不把那小子抓起来!”
几位赤膊村民上阵,桓衡面容安详,束手就擒。
姜衣璃喊,“住手!昨晚狐妖大人给我託梦了!”闻香教百年前创始人以白狐赠香报恩的神话聚眾传教。
没读书念字的百姓深信不疑,奉为真神。
郝长老脸色一变,“狐妖大人怎会给你託梦”
姜衣璃转过头,“当初封我为左护法的时候,你说狐妖大人託梦给你,讲我与闻香教有缘,既有缘,因何不能托给我还是说你当初在撒谎”
这將郝长老陷进一个困境,若要证明姜衣璃在说谎,他得先承认他说了谎。
骑虎难下,郝长老只得忍耐,“狐妖大人託梦告知你何事”
“狐妖大人说教中有叛徒,有朝廷的奸细!”姜衣璃直视著他的眼睛。
本正困著桓衡的民眾都撒开手,不知所措。郝长老眼皮一闪,心虚手抖。
姜衣璃快速道,“证据就藏在他身上!”
郝长老做贼心虚,知那日令牌落地露出了马脚,当即呵斥,“胡言乱语,你也敢冒犯我……”
“就在你身上。”姜衣璃靠近,他往后躲。
进退推拉间,一枚鎏金令牌从深青色的衣摆掉了出来!
姜衣璃眼疾手快先他一步捡起,举起来示眾,“大家看,这是京城雍王府的令牌!郝长老他在蓄意煽动我等,製造混乱!”
“你胡说!”郝长老面红耳赤意欲爭夺。
桓衡自人群中出声,嗓音清越,“我是京城来的,我认得,那是雍王府的令牌。”
郝长老满脸死寂,这太医来自京城,全村都知道。
束缚桓衡的村民鬆开手,蜂拥而上,乱鬨鬨的一拨人把郝长老捆了起来。
郝长老一直宣讲朝廷无德,眾生平等,结果他自己却是京中权贵手下,这无疑惹了眾怒。
村民將郝长老绑在村口的百年老树根上,以太阳暴晒。
山洞里,姜衣璃颓然泄气,往后坐在莲座下。
面前递来一只青树叶子折成的碗,桓衡指骨干净,他温声道,“你做的很好。”
“不与朝廷做对是对的,这些村民虽然愚昧,但罪不至死。你在他们犯下大错之前阻止了他们。”
姜衣璃肩膀轻颤,接过他递来的树叶,仰头喝水。
白嫩的手背贴上红唇,抹去水渍,她笑著仰脸,对桓衡道,“你果然,一直都是这个性子。”
桓衡眸中露出一丝讶异,接著他听见那清脆的声音说。
“如今郝长老已失势,其他长老嫌总部没落混跡在分教不会回来,只有我说话算话,村长已答应会放你离开,你收拾收拾就回京去吧。”
“哦对了,你那个同行的宋太医在澄县,我听村长说官兵在打澄县,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救不著人就罢,还得搭上你自己。”
桓衡抿著唇,安静地听她说话,一言不发。
他发现自己並不想离开。但是他没有理由留下来。
当晚,桓衡宿在村长家,用膳时翠微看见他不由捂住了嘴,姜衣璃问她。
翠微摇头。
用过膳后,姜衣璃在房中梳头,屋里没有铜镜,她听到门响,翠微躡手躡脚进来说,“小姐,那个人就是战场上给小灰看诊的小军医!”
啪嗒!姜衣璃手中的桃木梳掉在地上。
“是他”
心底滚过冰凉的冷意,凉颼颼的,姜衣璃脑中浮现浅滩里昏迷的少年,黑衣湿发,面部著地。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能看见那个人的脸。
“小姐怎么了”翠微捡起梳子,还当她怕女儿身暴露。
姜衣璃心口泛起酸涩,鼻子皱了皱,桓衡,桓征,姜衣璃突然失笑,原来他就是桓將军的弟弟!
冥冥中擦肩而过这么多次。
最早在崇庆三十二年初一,她跟谢矜臣初次同榻而眠,白日画绿梅,丫鬟通传说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