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忠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却是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充满悲戚道:“我冤啊!我冤啊!”
“这里面起码藏着几百万两白银,你何冤之有?”陈实看着卢忠竟然还敢喊冤,顿时指着茅房生气地道。
卢忠此刻哭得撕心裂肺,却是为着自己的做法感到委屈道:“我是贪了,但我真是一两都没有花,不敢啊!”
虽然他确确实实贪了很多银两,但这么多年以来,却是一两银都没有花。哪怕家里的花销,他亦是用自己的俸禄进行接济,搞得他连自己都认为自己是清廉的好官员。
“你可知因你这个贪,多少北方军民吃的是劣米,又有多少漕兵被你坑得倾家荡产,甚至卖儿女来填补亏空?”陈实对底层官兵的情况十分了解,顿时进行怒斥道。
“我是穷怕了啊!”卢忠此刻亦是满是委屈,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过得苦日子道:“我从小就吃不饱,好不容易念上书,亦是不闻窗外事。终于是高中了,但俸禄压根不够在京城生活,这么多年都是省吃俭用!我贪的第一笔银两仅仅是一百零八两,但我当时那个怕啊!只是看着这贪来的银两,心里又无比满足,结果是越贪越多!”
“因为你的贪,可知害了多少人?”林治的眼里并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想到那些利益受损,甚至因此而家破人亡的百姓:“来人,将他锁起来,等会本官要押着他走回去!”
“喏!”陈实当即出列,亦是满腔怒火地拱手道。
他们查处的是一条密道,密道的那一头确实连接外面的民宅,但尚未打通。金吾卫们忙碌了一个时辰,终于将密道内的所有银两都搬了出来,竟然足足有六百万两白银和十万两黄金,堆得满地都是。
“我的乖乖,六百万两啊!”
“这里藏着这么多钱,我竟一无所知!”
“若不是林状元明察秋毫,谁能想到卢忠将赃银藏在此处?”
……
先农坛的护卫、工匠和管理人员通通被吸引过来,在看到满地的银箱后,亦是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很多人则是感到懊悔。
如此的巨款就在他们身边,结果他们竟然一无所知,跟这笔巨大的财富是失之交臂。
随着这天量的赃银被找到,这个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
林治这位刚入官场的状元郎,竟然从户部右侍郎卢忠身上查出六百万两白银与十万两黄金,这注定是一个辉煌的政绩。
东宫,书房内。
凤倾城放下手中那份沉甸甸的奏疏,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笑意。
原以为林治给自己搞出一个烂摊子,结果还是自己低估了那个小男人,不仅找到卢忠藏起来的赃银,而且还给自己带来了六百万两的内帑。
若是多了这六百万两,那么她便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为钱的事情犯愁。
文渊阁,首辅值房内。
徐颜玉正想要离开,结果被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愣住了脚步:“六百万两?林治真的找到赃银了?”
她的美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似乎都低估了林治的能耐。
“倒是小瞧那个小子了,后生可畏啊!”首辅徐松亦是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后悔与赞赏交织的复杂情绪道。
早在林治刚刚考取会元的时候,她的女儿便极力提议拉拢林治,结果自己并没有太过于重视,毕竟哪怕状元都是三年一个。
不过此次他似乎是看走眼了,林治有着锦衣卫大统领暗凤的关系,现在更是立下了如此功臣,成长的速度着实是远超想象。
徐颜玉的眼神复杂地望向自己的老父亲,最后亦是无奈地道:“爹,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呢?”
“自然是要进行切割,有些人处理掉便是!”首辅徐松亦是十分果决地道。
徐颜玉知道卢忠的事情注定会酿造出一场官场风暴,亦是郑重地点头道:“好!”
贤王府,书房内。
贤王正坐在书桌前,手握着一根狼毫笔,刚刚传回的消息是林治仍旧一无所获,所以他决定亲自撰写一封弹劾林治的奏疏。
仗着东宫的恩宠,竟然胆敢冤枉堂堂正三品的朝廷大员,林治不死都得脱一层皮。
突然,管家匆匆闯入,打破了这份宁静。
“王爷,卢忠倒了!林治在先农坛那里查出六百万两白银,刚刚东宫已经下令,让他将银两解押归来,而卢忠被押入刑部大牢!”管家显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