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李长山就出发了。
他背著装满药材的竹篓,腰间別著李铁柱给的短刀,独自走在山间小路上。
晨露打湿了裤腿,凉意透过草鞋渗到脚底。
这次他没带大牛,因为要赶在药铺开张前到县里,路程得走快些。
怀中的小鼎微微发热,似乎在回应他的脚步。
这两天,李长山发现每次靠近珍贵药材,小鼎的温度就会升高。
昨晚他把所有药材分类整理,最值钱的几样。
那株灵芝、三株金纹草和七株完整的七星草。
用乾净的布包好,单独放在竹篓最上层。
“今天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太阳刚露头,洪泽县的城墙就出现在视野中。
城门口已经排起了队,几个差役打著哈欠检查行人。
李长山摸出两文钱捏在手里。
上次李铁柱教过他,单独进城比拖家带口便宜些。
“干什么的”一个满脸麻子的差役拦住他。
“卖药材的,军爷。”李长山赔著笑递上铜钱。
差役掂了掂钱,扫了眼他的竹篓:“山里来的最近北边不太平,没碰到什么怪事吧”
李长山心头一跳:“没...没有,军爷。”
“进去吧。”差役摆摆手,“別惹事,县太爷最近心情不好。”
穿过城门,街道上已经热闹起来。
卖早点的摊贩吆喝著,蒸笼里冒出腾腾热气。
李长山咽了口唾沫,闻著肉包子的香味,摸了摸怀里的钱袋。
里面装著李铁柱给的五文钱,是今天的午饭钱。
“等卖了药,给孩子们带点肉回去。”他暗暗决定。
仁心堂刚卸下门板,伙计正在扫地。
看到李长山进来,伙计上下打量他一番:“卖药的掌柜的还没起呢。”
“孙掌柜说今天初九,有位道长要来收药......”李长山小心翼翼地说。
伙计眉毛一挑:“你等等。”说完转身进了后堂。
李长山站在药铺里,看著四周墙上的药柜。
上百个小抽屉上贴著药名,有些他认识,更多的是闻所未闻的古怪名称。
柜檯旁的火炉上熬著一锅药,散发出苦涩的气味。
“是你啊,李老兵的儿子。”
孙掌柜披著外衣从后堂走出来,眼睛还有些惺忪。
他打了个哈欠:“药材带来了”
李长山放下竹篓,取出最上面的布包,小心展开。
孙掌柜看到灵芝和金纹草,睡意顿时全无,一把抓起老镜戴上。
“这...这是金线兰”他手指颤抖地碰了碰那几株带有金色纹路的草,“你从哪找到的”
“后山偶然发现的。”李长山含糊地回答。
孙掌柜仔细检查每株药材,特別是那株灵芝,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最后长嘆一声:“品相太好了,我这儿收不起。”
李长山心里一沉:“掌柜的......”
“別急。”孙掌柜摆摆手,“玄尘道长昨天就到了,专门等你这种野生的好药。我让人去请他。”
伙计快步跑出药铺。
孙掌柜让李长山坐下,亲自倒了杯茶给他:“小伙子,你爹最近身体如何”
“还好,就是腿伤天冷时疼得厉害。”李长山接过茶,有些受宠若惊。
“唉,当年边军的老兵,没几个落下好身子的。”孙掌柜摇摇头,“这金线兰是治內伤的良药,要是平时,我肯定想法子买下来。不过玄尘道长出的价,我是真比不了。”
正说著,药铺门口光线一暗。
李长山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道士迈步进来。
道士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清癯,三缕长须垂到胸前,头戴莲冠,身穿青色道袍,手持一柄白玉拂尘。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
瞳仁竟是淡淡的金色!
“孙掌柜,可是有好药材”道士声音清朗,带著一种说不出的韵律。
孙掌柜连忙起身行礼:“玄尘道长,正是。这位李老弟带来了上好的金线兰和灵芝。”
道士的目光落在李长山身上,金色瞳孔微微一缩。
李长山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被人从里到外看透了似的。
怀中的小鼎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这位施主,可否让贫道看看药材”玄尘子微微一笑。
李长山强忍胸前灼热感,將布包推到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