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的老兵，带著几个年轻人站立城头，手中鎧甲破破烂烂，刀枪也锈跡斑斑，心中有几分敬重，还有几分同情。

周方回应道：“本王周方，老燕王第十三子，先帝册封蓟北王。”

“当今天子赐我七旒龙旗，命我平定诸王叛乱，借过此关，还请老兵行个方便。”

周方的话，说出了自己出师之名，而且语气中，不乏对李上田等人苦守关口的敬意。

李上田愣了愣，知道对方身份十分尊贵，可竟然对自己这等平民老卒客气。

当即抱拳道：“鹰涧关守卒李上田，见过蓟北王殿下！”

周方：“还请开关放行，让本王前去檀郡平叛。”

李上田犹豫道：“我等奉燕王之命驻守此关，这—”

周方一笑：“几位恪尽职守，本王明白—放箭！”

身后一排弓弩手射出箭矢！

“啊”

几人大惊，纷纷蹲下躲避，唯有李上田巍然不动，闭上眼晴接受命运。

剁剁剁—

箭矢全部射在城垛上，不伤李上田分毫。

李上田睁开眼，望著关墙上插著的箭矢无言。

周方道：“鹰涧关守卒李上田等数人，死守关卡，我蓟北大军猛攻乃破！”

李上田听明白了，人家早就把关口的情况摸清楚，不想为难而已。

李上田说道：“听闻过蓟北王仁义，多谢了”

“二牛，三愣子，开门！”

关口的大门咿呀打开，周方的大军无伤通关。

李上田带著几人跪地迎接：“叩见殿下！”

周方上前，扶起几人，“你们辛苦了，尔等尽忠职守，我替天子、仙逝的父王，谢过了。”

李上田眼泪一下子冒出来，“我们几个，在这熬了三年多，实在熬不下去了，”

这里的三年，是从老燕王病重开始的，那时开始，周启作为燕王世子，就开始插手军政事务。

“断了军餉，给养也时有时无，这几个月，更是一粒米都不曾运来，我们—撑不下去”

他们七八人中有结巴，有瘸子，有半大的小孩，还有李上田这个老人。

周方看著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枯瘦如柴，心中不忍。

转头对甘延词说道：“留下些粮食。”

“是”

周方对他们说道：“鹰涧关是北境险关，不能没有人坚守，等我平定檀郡叛乱，会再次打通这条道路，增派人手充实此关，说不定还会有商队通行。”

“还有这几年来，拖欠你们的军餉，由我安排补上，在我蓟北军，坚守不退者、奋勇杀敌者，还会有相应赏赐，届时一併给你们送来。”

李上田握著周方的手，涕泗横流，“真的”

“真的。”

“都记下了吗”

甘延词：“都记下了！”

李上田感动之余，说道：“商队可走不得！”

他指著五柱峰说：“那边有吃人的大妖怪，不能通行商旅的。”

“哈哈哈”

裴开山等人笑了，说：“大妖已被我王斩杀。”

甘延词更是拿出一根金色翎羽。

李上田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自然认得巨雕身上的翎羽。

大惊道：“这是那头妖怪的—天吶！”

李上田嘆道：“这头妖怪是去年从北边飞过来筑巢的，还吃了我们鹰涧关好几个外出的守卒，害得我们都不敢出去打猎，不然也不至於吃不上几块肉。”

“殿下，您真的是神人吶！”

老燕王时代，百檀山中的这条道，是有零星商旅通行的，但是隨著防备鬆弛，道路失修，又有妖兽入侵，就慢慢废弃。

等周方平定北境后，必然要再次打通这条道路，让檀郡到新武郡道路重新畅通起来。

周方问起正事：“不知前方是什么地方，有多少守军”

李上田说：“前方是涧口县，也是我们几个的家乡，那没啥守军，殿下王师一至，他们必然无法抵挡，还请殿下手下留情些。”

周方安抚道：“我蓟北军所过之地，只杀叛逆和恶徒，绝不残害百姓，请你放心。”

“我相信殿下。”

李上田身为更戍多年的老兵，对檀郡各地都有了解，滔滔不绝地给周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