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双手被轻轻缚在身后。
是一根浅杏色的丝带。
丝带宽约一指,质地柔软却坚韧,缠绕了三圈,打了一个简洁的结。
既不会滑脱,也不会勒得太紧。
她的双手在背后交握着,指尖不自觉地相互纠缠、揉搓,这个细微的动作泄露了主人极力隐藏的紧张。
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关节处绷出清晰的线条。
最特别的是,她紧紧着一支狼毫笔。
笔杆是深褐色的湘妃竹,竹节分明,表面打磨得光滑温润,在阳光下泛着木质特有的柔和光泽。
笔杆上还能看见淡淡的泪斑纹路,像是朦胧的雨雾。
此刻这支笔正横亘在她的唇齿之间。
笔杆轻轻抵在柔软的下唇上。
能看见下唇因为受压而微微凹陷变形。
牙齿轻轻咬住笔杆中段。
能看见她脸颊的咬肌因为用力而微微隆起。
笔尖饱蘸浓墨,墨色乌黑发亮,在笔毫尖端凝聚成饱满的一滴,仿佛随时会坠落。
这支笔悬在纸上方约莫半寸的位置,随着她艰难的动作缓缓移动。
每写一笔,她的肩膀都要微微颤抖。
那颤抖很细微,却清晰可见——
先是右肩轻轻耸起,脊背随之绷紧,整个上半身下意识地前倾,仿佛要用全身的力气去控制那支笔。
她的脖颈因为前倾而拉伸出优美的线条,能看见颈侧淡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微微跳动。
写横画时,她的头会随着笔尖向右缓慢移动;
写竖画时,她会轻轻吸气,身体微微下沉,像是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笔尖上。
这个姿态极其费力。
不过写了一刻钟,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片,深色的水痕在藕荷色的衣料上慢慢晕开。
额角的汗珠汇成细流,顺着脸颊的轮廓滑落,有些滴在宣纸上,立刻在墨迹旁晕开一小圈透明的水渍。
在她身旁约莫两步远的地方,一位女子斜倚着书桌边缘。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袍。
旗袍的料子是上好的真丝绉缎,在光线下泛着珍珠般温润柔和的光泽。
剪裁极其合身,完美勾勒出她挺拔修长的身姿,却又不过分紧贴,留出了恰好的余量,显得既端庄又舒适。
立领高至下颌,领口用银色丝线绣着精致的兰草纹样,每一片叶子都绣得栩栩如生,叶脉清晰可见。
袖长及肘,袖口挽至小臂中段,露出两截白皙纤细的手腕。
腕骨清晰,皮肤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能看见淡蓝色的血管纹路。
她的指尖握着一支乌木教煸。
长约二尺,通体乌黑。
木料显然经过精心挑选和打磨,表面光滑如玉,触手生温。
在光线下细看,能看见木料本身细腻的纹理,像是流动的墨色水波。
握柄处略粗。
雕刻着简洁的螺旋纹,既防滑又美观。
煸身笔直,尖端圆润,不会划伤任何东西。
她戴着副细框金丝眼镜,宛如一位智慧的学者。
镜框的纤细金丝仿佛是她思想的脉络,闪烁着微妙的光芒。
镜片后的眼眸锐利而温和,犹如深邃的湖泊,蕴含着无尽的智慧。
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少女笔下的纸上,目光如影随形,随着笔尖的移动而缓缓流淌。
每一个笔触、每一个线条,都逃不过她敏锐的观察。
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在解读着一部神秘的法典。
她的站姿看似随意,实则每个细节都透着修养。
左肩轻轻靠着桌沿,身体的重心落在右腿上,左腿微微弯曲,脚尖点地。
这个姿态既放松又随时可以行动,显得从容不迫。
握着教鞭的手自然垂在身侧。
鞭尖轻轻点地,偶尔会因为某个细微的动作而抬起,在空中划过短暂的弧线。
“停。”
她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
那声音温和却不失力度,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斟酌,带着教书先生特有的板正。
教鞭抬起,鞭尖在空中停顿片刻,然后轻轻指向宣纸上的某个位置。
“这里的横画,”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