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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孩子终於睡熟了。华黔云坐在床边,看著苏綰和孩子的睡顏,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在被褥上投下淡淡的影。他想起在润州收到的密信,想起李隆基笔锋的犹豫,突然明白了那句“勿再深查”的深意——有些风浪,总要等家安稳了,才能去闯。
他轻轻抚摸著孩子的额头,小傢伙的呼吸均匀,小拳头还攥著那枚刻著“潮”字的鹅卵石。华黔云的指尖在孩子手背上轻轻一点,一股极淡的內力缓缓注入——那是他从钱塘江潮悟来的“潮汐功”,刚柔相济,此刻化作最温和的守护,在孩子体內悄然流转。
“將来教你练剑,不只要练绕指柔的快,还要练潮汐功的稳。”他对著熟睡的孩子轻声说,“要知道,再锋利的剑,也得有个温暖的家让它守护,才不算白练。”
窗外的红梅被夜风吹得轻颤,落了几片瓣在窗台上。华黔云望著那抹嫣红,突然觉得心里从未如此踏实。江南的迷雾终有散开的一天,朝堂的风波也总会平息,而他此刻拥有的,是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妻儿在侧,灯火可亲。
这夜,华黔云睡得格外沉。梦里又回到了钱塘江畔,苏綰牵著他的手,潮声在耳边起伏,远处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沙滩上跑,手里举著那枚刻著“潮”字的鹅卵石,笑声清脆得像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