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罗家的人听到,將老头子这双腿打断,家里仅剩的五十亩水田全被抢走,老头的几子和儿媳为了避祸,连夜逃出思州,不然也会遭到罗家人的报復。”
陈老汉说著,双手颤颤巍巍地从土炕草蓆田,被罗家抢走的时候,他们只给了我们几块散碎银子,完全就是巧取豪夺——”
看著一脸悽惨的陈老汉,王启年伸手接过地契,上面的字跡已经显得有些模糊,但还能依稀看到“罗家典买”的几个字样。
手里有了这张地契,王启年顿时心中大喜,他和范閒正愁没有人证物证,不好直接对罗家出手。
现在从陈老汉这里得到了这个证据,接下来就能拿著地契和陈老汉的口供当做切入点,展开对罗家的调查,有了这些证据,就避免了罗家强硬抵赖。
“老大爷,村子里像你这样,被罗家抢占了耕地的人多吗”王启年看著面前的陈老汉,紧接著又循循善诱,问到其他方面。
这时候的陈老汉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他的儿子和儿媳已经逃离思州,自己现在也被罗家打断了双腿,某种意义上已经是家破人亡的状態,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说的。
他看著眼前这位据说是西南巡察使大人的属下,仅仅只是个务农老汉的自己,虽然不明白西南巡察使是多么大的官,可对方既然敢主动调查罗家的事情,就已经证明了对方的不一般。
这么多年来,有多少朝廷派来的官员,不是被罗家借用土匪的名义暗中刺杀,就是被罗家排挤的罢官离开思州,既然现在有这位西南巡察使大人想要和罗家扳手腕,他一个跟死了没有区別的老汉,豁出去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心中暗暗做出决定,陈老汉立刻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大人们,你们有所不知,整个思州就没有不被罗家侵占土地的人,思州所有百姓都被罗家侵占过土地,不然大家的生活也不会困苦到现在这种程度。
我们家祖上四代以前,家里还有四百多亩水田,当时的日子虽谈不上有多好,可也能称得上是小康之家,可经过数百年罗家的盘剥,到我这一代,家里就仅剩五十亩水田,勉强维持饿不死的状態。
但要是想为孩子討个媳妇,就得再为罗家帮工,成为罗家的佃户,这样才能勉强有点儿剩余口粮,为我儿子娶了妻,但如今家里仅剩的土地也被抢走。
像我们家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整个村子的村民,都是我们家的这种情况,土地大多数都被罗家侵占,只给我们手里剩下几亩耕地,根本就不够大家吃饱,要想活下来,就必须去给罗家帮工。”
听到陈老汉这么说,王启年也已经明白了罗家的做法,他也难免在心里感慨,罗家这种手段实在恶毒,欺压於无形之中。
只给思州百姓留下仅仅饿不死的口粮,可要想填饱肚子,就得出人力去为罗家种地,这样一来罗家就有了源源不断的廉价劳动力,他们就能够通过这种手段,维持自身世世代代的奢靡生活。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王启年心里暗嘆一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隨后给几名剩下的四十名虎卫吩咐了一声:“你们驻扎在这个村子,保护好村里的百姓,要是有罗家人敢进入村子,你们可以自行处置,任何人都格杀勿论。
给虎卫交代好这些事情后,王启年让五名虎卫和自己,带著陈老汉和地契,一起向思州府衙赶去,准备向范閒稟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