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等什么?同志们,革命利益和个人利益高度统一了!并肩子上啊!”
潘子把他拉下来:“急什么!小三爷还没缓过来,你想把他扔这儿等死,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去?”
胖子语塞,又撺掇顺子同去,被顺子以“只看护吴邪”为由拒绝。
胖子赌气说要自己去,摸到宝贝不分。可走了几步又悻悻地回来,嘟囔着怕他们三人联手抢他宝贝还谋财害命。
潘子奚落了他几句。
吴邪打断他们:“行了,都别吵了。算起来也该半夜了,虽然看不到天,但我们得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潘子看了看表表示同意,将风灯调亮,拿出充气睡袋。几人吃了所剩无几的干粮,分配守夜顺序。
“胖子,你第一班。”潘子安排道,“千万管住手,别自己摸出去瞎搞,地宫里有的是东西,不差这一会儿。你要是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他特意看了一眼那片阴森的石俑沟渠。
胖子像是受了天大冤枉:“我是那样的人吗?胖爷我守夜,保证你们安全!放心吧!”他拍着胸脯,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往沟渠方向瞟了一下。
极度疲倦袭来,从上雪顶、入冰宫、攀爬、狂奔、坠落…高强度活动已超过十小时。吴邪几乎一钻进睡袋就陷入了昏睡。潘子和顺子也很快呼吸变得沉重均匀。
张琪琳没有立刻睡下。她靠坐在一块较大的岩石旁,目光再次投向那片的石俑大军。胖子在她不远处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焦躁,烟头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灰尘味和一丝极淡的、从石俑群方向飘来的陈旧石腥味。
张琪琳的耳朵捕捉着一切细微声响——胖子的脚步声、众人的呼吸声、风灯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从极远处黑暗中传来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像是某种巨大东西在缓慢移动摩擦的细微噪音?
她无法确定那是真实存在,还是深渊死寂造成的幻听。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腰间,那里本该有她的黑金古刀,如今只剩空落落的感觉。吴邪给她的匕首别在腿侧,提供着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胖子踱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坐在风灯旁,背对着石俑沟渠,开始守夜。
张琪琳这才缓缓闭上眼睛。
她不需要深度睡眠,张家人的体质允许她进入一种高效的半休眠状态,既能快速恢复体力,又能保持对周遭环境的最低限度感知,如同一头栖息在危险丛林中的猛兽。
皇陵深处,护城河底,一小簇光亮点缀在无边的黑暗与千年石俑的包围中,微弱却顽强。
而在光晕之外,那些面朝同一方向、保持行军姿态的黑色石俑,在跳动光影的映照下,沉默的影子被拉得忽长忽短,仿佛随时会踏出那一步,继续它们千年未尽的征程。